十里八乡的人们聚集在多福河旁的官道边,一边瞧着热闹,一边小声嚼舌头,发表着各自的不满。
只有大贵村的人们,在不可置信与喜不自胜的情绪夹杂之中,眼巴巴地期望着修桥的师傅们快点再快点。
这些人生怕哪一天县令老爷突然改主意,不给大贵村修桥了。
裴云婠远远瞧着神色各异的乡民们,心道自己这一步算是走得稳妥了。
先前芙蕖找来时,带给了裴云婠一笔数目不小的银钱。
裴云婠也是从那时开始,将修桥一事着重考虑了一番。
五千多两银子,用来修建一座跨度至少有三丈的石桥,显然不够。
并且,裴云婠想给大贵村修桥,其实最缺的不是银子,而是权和势。
自古以来,修桥铺路多半都是官府施行,虽然也不乏富户商贾捐献银钱用以修桥铺路,但是,最终能成事的,都必须有权、钱、势这三大助力!
裴云婠目前无权无势,若是拿出大量财物,势必会遭人眼红。
那么,就极有可能在桥还没有修成之前,先被有心之人给谋财害命了……
这也是裴云婠为何主动揽下给承国公府的太夫人治病,而换来一座桥作为报酬的缘故。
正在督工的师爷眼尖瞧见了裴云婠,立马小跑着迎上前来,“小的见过裴小姐。”
“邢师爷,辛苦了。”裴云婠看见邢师爷这般恭敬有加的态度,就知承国公府的人一定同福源县的县令说了些什么。
“不辛苦,应该的。”邢师爷受宠若惊地回答一句。
裴云婠无意摆谱,只道:“邢师爷,前几日我不在多福镇,昨夜才回来,今日正好过来看看,顺便告诉你们一件事,以后每日下午,我会带人来给工人师傅们送点心茶水,你们县衙就无需再去准备。”
裴云婠在来之前已经打听过这几日的施工安排,为了让工人师傅们有足够力气干活,除了丰盛管饱的一日三餐之外,县衙的人每日下午还会准备馒头包子白米粥等作为一顿点心。
虽然心知县衙的人之所以如此大方,是修桥的一切花费,都是承国公府承担。
而承国公府根本不差银子。
但是,裴云婠想以此作为表率,给大贵村的人们带个头。
毕竟修好这座桥,造福的是大贵村的全村人。
而只有在修桥一开始就出力参与进来,这些人才会对这一座桥产生一种深厚的羁绊,将来也会更加爱护与维护这座桥!
师爷先是惊讶了一下,再不好意思地回绝道:“怎好劳烦裴小姐您呢!”
“修桥铺路都是积福报的大好事,我尽我所能地出一份力罢了,就这般说定了,不打扰你了。”裴云婠说着,向邢师爷点了点头,转身走远。
邢师爷看着裴云婠远走的瘦弱身影,内心里油然而生一股莫名中带着动容的真实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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