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秋怀疑对方眼里流露出一瞬的无语,但很快就消匿不见,然后就听对方淡淡回答道:“金蝉脱壳,偷梁换柱,釜底抽薪,调虎离山。”
沈宴秋干笑,奉承道:“您记得可真清楚啊。”偏过头却是暗暗叫苦,真是见了鬼了,怎么会有人看爱情故事最后跑来跟她探讨兵法策略的,天晓得她三十六计里统共就记得那么几个,到哪去给人凑整全部报出来。
默了默,跟人干巴巴地解释道:“不知道殿下是否知道数词虚指的说法,三十六计其实就是个虚指,事实上只有这四计……”
她编了两句就继续不下去了,因为对方脸上摆明就是一副听你鬼骗的表情。
姜九黎抿抿唇,想到虞二跟他提起的童话镇的巨先生是个唯利是图的写书商人,独创杂志卖法,将好好的一本书分为刊载散本和最终善本,变着法儿的圈钱,是以觉得对方方才的种种推辞都是因为无利可图,补充道:“你放心,只要你把剩下的三十二计告诉我,我会让你享有门客谋士的最高礼遇,钱财方面自然不会亏待。”
沈宴秋几乎要被对方正经严肃的语气逗笑了,她像是缺那点钱的人么。正想着要如何跟他解释自己实在记不起剩下的计谋内容了,远处传来灯笼的星点烛光,伴着心儿的唤声:“小姐,小姐。”
沈宴秋也不知道自己脑子怎么抽的,条件反射地觉着不能让旁人发现摄政王的身份,竟一把拽过对方的手腕,躲进附近的树后。
天上的乌云配合地拂过,挡住了皎洁的月光,只留黯淡的一圈余晕。
心儿走近后,拎着灯笼四顾半天,不见半个人影,最后嘀咕了一句:“奇怪,难道小姐是自己先回去了吗?”说着也渐渐走远。
树后。
留意到心儿走远的沈宴秋松了口气,回过神才发现自己与摄政王的距离有点逾于常态。
她的指尖仍扣在对方的腕上,因为抵在树干处,身子近乎贴在一起,额间甚至能感受到对方的清浅鼻息。
眼睫轻抬,便对上了对方意味深长的双眸,瞳色很沉,却灼灼地像有光点在隐匿轻闪。
沈宴秋几乎烫手地将手指张开,往后退了一步。
瞥开视线,干咳一声道:“殿下还是尽快离开为好。不管您是什么身份,无端逗留在臣子女眷内院未免说不过去。”
姜九黎却是不痛不痒地彻底将身子重量倚靠在背后的树上,好整以暇道:“如果本殿说今日不听你开口,就不离开呢。”
沈宴秋舌尖扫过唇腔,挑眉看他,只见男子懒洋洋地眯着双眼,黑发被一根白色发带松散的系着,有几缕滑落,搭在肩头,格外矜贵清雅,莫名起了想要将对方这副平静面孔打破的玩味心思,笑道:“殿下真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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