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步程算不上远,沿着朱雀大街走到底便是了。但姜九黎脸上还是浮现了一种“真是闲的无事干了”的无语表情。
他还记着自己要保护沈宴秋的事,虽然嫌麻烦,但还不至于强硬到不问人意见,略显不耐烦地看着沈宴秋道:“你呢,怎么想。”
“呃……”沈宴秋对上姜寻安和芸贵妃一同投来的视线,倍感压力,果断对姜九黎道,“我跟两位姐姐一起好了。”
沈宴秋万万没想到,自己这句话的后果会是——
她与宫中女眷走在一处,姜九黎的马车则一道在路旁慢吞吞跟着,无形的压迫导致在场众人都不太敢大声说话。
姜寻安也对此消化了片刻,调笑道:“宴秋啊,我这弟弟是何时一颗心扎在你身上爬不出来的,怎都不曾跟姐姐说过,姐姐可是巴不得你能做我的弟媳呢。”
她还以为宴秋是喜欢虞少主那挂,毕竟寻芳宴时主动与人配对,现今的话剧舞台也是与他合作。
沈宴秋被惊得呛了呛,连忙解释道:“姐姐误会了。”
事情说来复杂,她便挑拣着将辛小芝的事提了提,严肃声明,摄政王殿下正直无比,除了心怀保护她的大义,别无其他情愫。
姜寻安笑着摇摇头,凭她对弟弟的了解,即便开始时真是出于道义,但以他现在对宴秋的纵容宽宥,怕是其中早有什么变得不一样了,只是这小子自己并未察觉罢了。
姜寻安没点破,两个孩子的感情,她这个做长辈的不好过多插足,三言两语间,也让她回想起了自己与驸马年轻时的时光,慨叹不已。
后方的朝臣家眷们与芸贵妃几人隔着一段距离,并没有听到她们那番对话,此刻还在喁喁私语地八卦着沈宴秋与姜九黎的关系。
臣妇中有一部分早在进宫看戏时就与沈宴秋有过一面之缘,只是那时只知长公主与贵妃两人与她关系极好,似乎有意撮合她与摄政王,但并无实质性结果。可今日亲眼瞧见她与摄政王突飞猛进的亲密关系,实在惊叹对方的好命,充满艳羡。
沈大夫人鲜少与丈夫同僚的妻室走近,与女儿、婆婆走在后头,还是其他人过来主动搭话:“沈夫人真是好福气,两个女儿都出落的那么水灵,日后二女嫁入宫中,也别忘了跟我们这些姐妹多走动走动啊。”
沈大夫人笑了笑,语气平淡地像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二女非我所出,是罪妇于晚之女。”
周围果不其然响起一片唏嘘,若非她提起,大伙儿差点忘了几年前于府那桩旧案,也忘了于晚膝下还有一女。
一届罪女的身份,如今却是攀上枝头做凤凰,估计沈大夫人这个大娘心中都很是意难平。
其他妇人心知说错了话,面面相觑几眼,捻了其他话题,不动声色离她们远了些。
老太太见了这幕,苍老长满皱纹的唇抿得更紧了些,挽过沈南卿的手拍了拍:“卿儿别怕,有奶奶在,该是你的都会是你的。”
沈南卿掩下眼底那点落寞,笑着宽慰道:“奶奶,卿儿没事。”
话是这么说着,心绪却是不断地往下低沉。
沈南卿觉得现在的自己很坏,明明妹妹与摄政王殿下关系相近,她应该替她感到开心才是,但一日下来,不断听着旁人若有若无的比较,心底终是无法克制地涌出点嫉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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