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久没有那么近的看过他了。
沈宴秋有些恍惚地想。
“轻点,我怕疼。”
她抿抿唇,开口道。
语速缓缓的,带着点江南的侬语小调。
姜九黎正准备上药的指尖顿了顿,低不可闻地轻“嗯”一声,本就轻柔的动作又放柔了几分。
长棚里弥漫开古怪的气氛,傅朝干咳了声,非常有眼力见地领着温太医到外头等候。
沈宴秋低着眉眼,专注地看着姜九黎为她上药。
这回总不能再不承认他是对她有感觉的了吧。
她舔舔唇,三分矫情七分商量地道:“我不喜欢武术课,不学了好不好。”
“不行。”姜九黎几乎没有多想就拒绝了。
他对她没有太高的要求,也无需她学的太好,只要会点皮毛,足够自保便可以。
虽然被拒绝了,但态度没有以往那么冷硬,许是这点错觉,让沈宴秋鼓起点勇气讨价还价道:“可是真的很累啊,每天晚上都手痛脚痛的,一点都睡不着觉。再说了,我一点武学天赋都没有,学再多也没什么成效,还不如不要浪费那个时间。”
姜九黎一直没回话,沈宴秋莫名有种回到以前两人相处,她无理取闹、得寸进尺,他却极尽包容的时候,一时间卸下心房,接着絮絮说道:“你看,我和这些弓啊箭啊的就是八字不合,今天才碰一下就划伤了,而且那把弓根本就拉不动……”
沈宴秋还在发着牢骚,姜九黎却是蓦地抬眸笔直看她。
很冰冷的眼神,深如潭水的眼波里没有一丝起伏,凭空散发几分凌厉:“没有人会无限度包容你的任性,你以为凡事都可以自己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吗。”
冷不丁地一句质问,把沈宴秋满肚子的话全部摁了回去。
前秒还侃侃而谈的神情几乎僵在一瞬,眼睫眨了两下,充满无措。
这回的沈宴秋沉默了很久,良晌,将手从他掌心抽了回来,垂落回身侧,攥的很紧,刚包扎好的伤口又裂了开来。
她道:“抱歉,可能是你今天突然对我太好,让我误以为自己是可以向你撒娇埋怨的,以后不会了。”
她说着又由衷地对他重复了句“抱歉”,继而起身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长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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