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权好奇道:“怎么想起上五云楼的顶端来了,”想起方才她痴迷地看着窗外,“约孤一起赏铁瓮城内的市俗美景吗?”
乔陌表情淡淡的,不着痕迹地退开几步。
“属下,是有事要问主公。”
“你说。”
“蝶言,是主公下令诛杀的么?”
孙权的表情并没有变化,内心也甚至没有任何慌乱波动,矢口否认道:“没有。”
乔陌不反驳他,抛出另一个问题,“那苑御,为什么要属下亲自去处刑?”
孙权还是波澜不惊地回答她:“因为你是暗卫长。”他抬手想拍拍乔陌的肩膀,她却后退一步以避开。
孙权有些尴尬,开口道:“乔陌,哪里来的疯言疯语叫你听了?竟然还当真了?”说着说着,孙权自己先笑起来,“民间传闻,一孕傻三年,现在看来,此言不假。”
乔陌继续发问:“先主公的薨逝,主公当真一点关系都没有么?”
孙权一直以来无懈可击的表情终于有了松动,他的手有些颤抖,便装作挥衣袖的动作将手背过身后。
“你听谁说的?梓晞?”
乔陌还是一如既往地沉静,语气像一潭死水:“所以主公,到底要不要对属下说实话?”
从孙权回答第一个问题开始,乔陌就得到这后面所有的答案了。太完美的的表情了,太平静的语气了,才有问题。
乔陌自顾自地说,“蝶言不是主公下令诛杀的,她只是无意中得知我与苑御的关系,所以被梓晞设计杀死。苑御知道了我是他妹妹,所以心甘情愿地赴死。谢夫人和苑御有旧,所以知道我是苏玄妙,对我好。”乔陌对自己的眼泪视若无睹,继续问:“那先主公呢?主公到底为什么对他那么做?”
“在前一天,我就已经探查到了刺杀先主公的消息,但主公并未让我禀告,他说他亲自去。可是结果,”梓晞的目光毫无生机,“你知道的。”
梓晞的话言犹在耳,乔陌只想听孙权的回答。
“我告诉了兄长,在他即将出发的时候。”孙权缓缓道,“我知道他不会信,所以选在那个时间告诉他。依着兄长的性子,不会因为几个贼人而放弃出猎的。但是我亦让人跟着了。”
“在先主公遇刺时,主公与张长史相谈甚欢。主公此举,是为了消除自己的嫌疑么?”乔陌看着他,她不能从他眼睛里看见星辰的浩瀚,看见溪涧的清澈。那双眼睛里面什么也没有,只有黑暗,空洞的黑暗。
“为什么?”
孙权的声音很空洞:“因为责罚你,因为我问起你的行踪,而责罚你。”他看着乔陌,眼神里是他以为的眷恋和柔情,“我只是想让他受伤,就当小孩子发个脾气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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