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榻旁有一个小书架,陆知安随手拿了一本,漫不经心道:“放那里罢。”
见陆叶氏许久没有动静,便将注意力分了三分在她身上,瞥到她双手紧捏着手帕,手帕已经被她揉成一团。
她的手很好看,在白色锦帕的衬托下也丝毫不减其颜色。
陆知安又抬头向她望去,两滴泪珠儿已经滚落下来,沿着腮边往下滑。
“怎么了?”他语气未变,将手上的书合上放回了书架,又换了一本。
陆叶氏尚未开口,身边的陪嫁丫鬟便抢先说了:“今儿个姑奶奶陪小少爷玩的时候,不经意将他的手弄破了一点皮,小少爷身娇肉贵,当即哭个不停,让李姨娘听见了,一状告到了老夫人那里去,又是拍桌子摔凳子的,说姑奶奶不安好心想害小少爷,这可是天地良心,我家姑奶奶也是从小学了女诫孝经的,哪里能做得出这般的事情,只碍着老夫人颜面,不敢开口辩解,倒让大家将浑水往她头上扣了!”
语气激动,声音清脆,像是在为陆叶氏鸣不平。
陆知安将目光转移到她身上,想了很久才道:“你可是叫绿竹?”
绿竹年约二八,长相倒也端正,从未有男人如此直视她,胆怯之下又有些害羞,扭捏着点点头。
“如此忠心护主,倒也是个好的,既如此,以后便调到我房里罢。”
绿竹心里一喜,调到姑爷房里,就是被他看上了,若是给他做了滕妾,也比嫁给小厮好,况且姑爷现在膝下无子,若能生个一儿半女的,那她不就能在陆府站稳脚跟了?
也顾不上陆叶氏,随即盈盈跪倒在地,回话的声音也染上一丝媚意:“是。”
陆叶氏没想到自己此次前来,会是这样一个结果,僵立当场,连眼泪都停住了,似是不可思议,只陆知安注意力又回到书上,咬碎了银牙,也只能不甘心地屈膝告退。
陆知安见绿竹还跪在自己面前,淡声道:“出去,让人教你一些规矩。”
绿竹稍抬螓首,书页挡住了陆知安的脸,让她猜不透他是何意,只得告退。
刚出了门,就见陆叶氏等在外边,她忙低下头掩饰住脸上得意的笑,小碎步地跑上前。
陆叶氏只冷道:“倒真是长本事了。”
说罢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她初嫁时带去的陪嫁丫鬟都已经许了人家,等前夫病亡也没将人带回来,后来再嫁给陆知安,便从府里的大丫鬟里挑了几个,没想到绿竹竟然是个心大的!
不过,妾也好,通房也罢,始终越不过自己去!其他暂且不提,一定要先生个儿子!
大夫已经说了,自己身体没有问题,那便是时候未到,不若多去烧香拜佛罢。
相国寺不行,便去天清寺,还有开宝寺,总有一个灵验的!
晚间请安时,陆李氏挥退了众人,李姨娘亲自守在门口,让母子俩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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