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文娴倒是很内疚。
毕竟宁巧娘是跟她一同上山踏青的,好好一个人,转身就没了,余文娴愧疚之下,对宁世远的一些作为,便更看不上眼。
又是一个酩酊大醉的深夜,宁清扶着醉意盎然的宁世远进了东厢房,将主屋里安睡的余文娴惊醒。
当她披了一件薄外衣在小丫鬟的服侍下赶来时,便看到趴在床边吐得一塌糊涂的宁世远。
“何故又喝得如此失态?”
宁清坐在床边,给宁世远擦了脸,抬头对她道:“爷这几日心里有些不爽快,又有人明里暗里地挤兑他,便只有拿酒解闷了。”
屋里空气混浊不清,余文娴让人将窗户打开,又放了一盆冰,才皱着眉头道:“那些个闲话又有什么要紧的,非得往心里去,这喝到最后,受罪的还不是自个。”
宁清笑着应和:“等明儿起来,夫人便好生说他一通罢。”
将宁世远安顿好,余文娴叫住宁清,让他跟了自己去外边堂屋。
“宁清,你跟在官人身边多久了?”
宁清站在堂屋中间,笑着道:“粗粗算下来,已是近小一年了。”
“官人平素待你如何?”
“自是很好的。”
余文娴坐在上首的椅子上,姿态很是娴雅,就着昏暗的烛火看着前方的宁清。
“你可知他是因何事忧心?”
宁母病逝,宁世远隐瞒不报没有回去奔丧,让余文娴很是心冷。
丁忧三年,回来后不说职位会不会上升,起码能得一个好名声。
宁世远现在是被名利熏心,连天理人伦都不顾了。
也只怪自己被猪油蒙了心,在成亲之前没有看清楚,他原来是这么一个人。
趁着现在她还年轻,尚未有子嗣,她必须得为自己多加打算。
宁清迟疑着不肯明白说出来。
余文娴轻笑一声:“你倒是对他忠心得紧。”
宁清忙道:“奴才不敢,只爷是个做大事的,我不过是个小厮,哪里能懂爷的心思。”
余文娴不咸不淡地问了一句:“是么?”
宁清微弓着身子,显得很是恭敬,只垂着的眼皮,掩盖了真实的情绪。
“按理来说,官人主外,我也没什么好质疑的,只你总跟在他身边,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总该有些印象罢?”
宁清道:“不过是寻常的友人或是同僚,说的亦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并没有什么能值得说嘴的地方。”
“方才不是说官人拿酒解闷?我倒是想知道,是这屋里有人让他闷着了,还是外边有什么人给了他气受,反倒让堂堂一个大男人,只能靠着喝酒来解决?”
宁清眼珠子转了几下,欲言又止。
如此几番下来,余文娴倒是看出几分来。
“你大可放心,今日之事,出你嘴,入我耳,便再也没有其他人能知晓。”
宁清这才道:“四为楼那位楚娘子,不知夫人可认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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