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给钱!越多越好。”
楚玉想抬脚翘个二郎腿,却一脚磕在案几上,发出“咚”的一声,好在并不是很疼。
她悻悻地放下脚,将手肘垫在脑后,吊儿郎当地道:“你也知道我这人爱钱,不给钱就跟要我命似的,心里能舒坦吗?”
唐英环视着四周:“你这宅子怎么回事?”
“办公。”
唐英的额头皱得死紧,又将目光转到楚玉脸上:“你现在,到底在为谁做事?”
楚玉眼睛动了一下,没说话。
沉默的气氛围绕在俩人之间。
半晌,楚玉才又坐了起来,很端正的坐姿。
她问唐英:“你是为了我问的,还是为了陆大人问的?”
“有何区别?”
“你觉得呢?”
唐英看着桌上的茶盏。
楚玉似乎很是喜欢喝白水,什么酒、茶都是不沾的,去了别人家,也只沾沾唇意思一下也就罢了,在家里是永远让人准备的白水。
还必须是烧开的。
案几上有两盏水,一盏是白水,一盏是茶水。
茶水清冽透亮,闻起来也很是香甜,想来用价不菲。
半晌后,唐英开口,涩然问道:“你是不是还想回去某城?”
是不是还在怪她强行带了她来京城?
“回不去了。”楚玉道:“想不想的已经无关紧要了,这京城就是一座巨大的牢笼,将我关在了这里。”
不知为何,她忽然噗嗤一下笑了出来,越笑声音越大。
“别笑了。”唐英低喝道。
楚玉一边抹泪一边笑得前俯后仰:“对,对不住,忍不了!呵呵呵。”
关大丫在外院听到楚玉的笑声,关切地扒在垂花门边向里面望去。
楚玉越笑越夸张,最后趴在案几上抽动着肩膀。
有几声哽咽声从中溢了出来,被掩藏在笑声里。
好半天,楚玉才直起身子,脸上仍然带着笑,桌上有几滴水渍。
楚玉的眼睛红红的,一双被水洗过的眸子很是清亮。
她笑着对唐英道:“你知道吗,人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他能够将过往一切好与坏的东西美化,除了刻骨铭心的仇恨与感情,没有什么能绊住往前而行的步伐。”
唐英似懂非懂。
楚玉又笑:“英娘,所有的一切都是一个缘分,选左或是右,最后都会变成一个圆,就犹如人,由生向死,死后哪管洪水滔天,一切便与己无关。”
楚玉吞了口口水,有些口渴,便将茶盏中的水一饮而尽,将茶盏重重地磕在案几上。
“我怕死,可我更怕的是,终有一天,我会变成了自己曾经最讨厌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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