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晌后,许嘉述才将佛珠揽到手心,浑圆的珠子在手心摸索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不骄不躁令人舒心的很,不自觉的便抬头往许嘉述哪里看去。
“李尚书与韩御史,之前给二位的锦囊中信,在太后寿宴上可以说个一二了,皆是还望二位的三寸不烂之舌能将局面扭转几分。”许嘉述语气清冷,指尖轻轻点着桌子,颇有些指点江山的气势,“宋中书,您是朝中人皆敬之的中书令,太后寿宴是一场舌儒之战,比心比脑,皆是若是秦少府与素将军谈了什么事,还望您能帮衬着说上几句,给与顺水推舟之势即可。”
“薛尚书,要劳烦您时刻注意着近期兵部的调动,尤其是太子与定王的,调动多少、调动何处,都请一一记录。”
几人深知接下来会是一场硬仗,都颇有些担忧的暗记心中,等着稍后回府怎么与自己的谋士商讨一二,却见桌前的大楚燕王,仍是一脸淡然自若的样子,仿佛此时根本不足以让他担忧一般。
此番气魄,他们没选错人。
又在雅阁中细细对接了一些消息,几位朝中大臣这才一一的起身告辞离去,分流行至,生怕被人瞧见了他们的会晤。待一切归为寂静,坐在榻上尽力隐藏自己存在感的秦清终于疼的吱吱哇哇喊出了声,龇牙咧嘴的样子让许嘉述的眼睛都蓦然一痛。
“子衿子衿,那野狗真的太狠了,幸亏我是跑的快,不然就要给那野狗加餐了,疼死了!”秦清抱怨着坐到桌子前,而后想到了什么又笑吟吟的道,“子衿可知,我四妹与素兄的生辰八字极合,若是四妹真能与定王划清了关系,与素兄喜结连理,那可真是一桩极好的美食!届时你再去素府提亲,那于素府而言可真是喜上加喜了!”
许嘉述听及此,一个冰冷的眼神便扫了过去,秦清识趣的闭上了嘴,却还仍是挤眉弄眼的向他传递着自己意思,惹得许嘉述不禁抚眉轻叹,心道这秦清与素闵一个两个的都让人不省心。
但这秦清有时候还是干人事的,比如……
思及那日怀中的暖意与畅快,许嘉述眉眼低垂轻轻笑出了声,手中的佛珠也摩挲的更快了些。等等,再等等,待此事了解,他定携全部身家去娶萱萱,给她自己所有的爱与尊荣。
正赶着汴京气候最温和的日子,太后寿宴到了。
各官家夫人、子女都华服贵钿的仔细妆点着,生怕在这百官夫人争艳的日子里被人压了去,这太后寿宴上,若是高品的官家夫人被自己下一品的官家夫人压了风头,那丢的可是自家主君的脸,因此下了马车往大明宫走去的时候,瞧见得便都是清一色的如花美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选秀的。
谢芸是江南女子出身,入京后也并不愿随着京中的那一股子奢靡的风气,因此身着虽靓但不艳,妆容虽美但不妖,丝毫没有想给自家主君争面子的想法。按照谢芸说,素擎峰能耐着呢,面子不需要女子去争。
可到了素清绾这就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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