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绕出醴泉观,沿着曲折而缓平的青石山路,慢慢走着,赏着景,说着话,往山上走。
上到桃浓挑好的地方,李苒看的眉梢高挑。
那是块稍稍往外突出的山崖,前面斜对着醴泉观,后面的一片树林新绿绽放。
小小一块地方,用步障围了三面。
步障之内,铺着极大一块墨绿厚毡毯,毡毯两边压着两只厚沉的红铜炭盘,炭火红旺。
毡毯中间放着三把舒适的圈椅,圈椅上铺着松软的厚垫子,靠着步障,七八张矮几拼在一起,上面放满了点心吃食。
旁边摆着茶桌茶炉,两个四十来岁的利落婆子,一个让进三人,再将步障移回去,一个忙着煮水焙茶。
周娥背着手,走到山崖边上看了看,转身回来,从那些点心吃食中挑了碟子瓜子,把最右边一把椅子往山崖边拖了点儿,坐下,看着山下会文的人群,嗑起了瓜子。
“姑娘请坐。”桃浓不管周娥,也不看周娥了,将李苒让到中间坐下。
醴泉观里的文会,应该已经开始一会儿了。
放眼望去,至少过百的长衫士子们,三五成群,在醴泉观里四散漫开,再从观里漫延出来,在阳光下,或围坐说话,或提笔写字,但多数是三个五个,十个八个的聚成一堆,围着一个两个衣着鲜丽的女伎说着笑着。
李苒看的惊讶,这是会文?
“这样的文会,除了银子太少,别的,哪儿都好。”桃浓坐到李苒旁边,点着山下笑道:“你看,就是说说话儿,连敢扯衣服的都没有。就是说话儿,也是有分寸的不得了,只有你调笑他的。”
“都是太学的学子?那些呢?老学子?”李苒一堆一堆的看着,笑问道。
“太学哪有老学子?那是教授,哪,那位就是王祭酒,王家那位六娘子的父亲。”桃浓指着站在长长的桌案边,正拎起张宣纸仔细看的中年男子。
李苒微微欠身,仔细打量着王祭酒。
个子中等略高一点,不胖不瘦,留着两寸来长的胡须,气度从容。
王舲那份从容淡然,应该就是从他身上遗传下来的。
王祭酒将宣纸递给旁边的年青男子。
李苒看向年青男子,是霍文灿。
桃浓点着霍文灿先笑再说话,“三公子今天这件宝蓝衫好看,这么鲜亮的颜色,也就他能压得住。”
李苒往霍文灿旁边看,果然看到了她那位三哥,李清宁,这两位真是形影不离。
李清宁正和一个看起来十分清秀文雅的年青男子说着话。
王祭酒另一边,站着鲁国公府的柳大公子柳念宗。
“京城这一代的儿郎,要说好看,就数柳大公子和霍三公子了,不过,别家也有不错的,你看那边,那块石头边上,玉色长衫那个,翰林家长孙,文采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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