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李苒随口问了句。
“蜀军刚刚惨败,士气低落,咱们想一鼓作气,对他们来说,最好是一而衰三而竭。
你看大帅身边那面安字旗,别忘了,蜀地打的可是旧朝仁宗的旗号。
还有,南下的北方部族逃的干净利落,他原来的方略里,北方部族肯定是一大块,左翼右翼什么的,这新方略可没那么快,后头粮草辎重,都得跟着动。
这个祁伊,也不知道什么脾气,是擅守还是擅攻。
叫上三五天阵,就该攻城了。”
说到攻城,周娥叹了口气。
李苒转头看向周娥。
周娥迎着她的目光,一脸苦笑。
“我闲了好几年了,从闲下来那天,就打算着从此闲散养老,也跟大帅,还有侯爷说过了,就在京城领领闲差。
这人吧,一闲下来,就散了,心先散了。又是在京城那样的地方。
这几年,我这日子过的自在逍遥,吃得好睡得沉,眼睛看到的,都是京城那样的繁华热闹,耳朵听到的,不是小曲儿就是你说我笑,这人哪,就废了。
再上战场,闻着血腥味儿竟觉得浑身不舒服,听到马嘶人惨叫,心里难受。
唉,等攻城的时候,我就在帐蓬里呆着。”
顿了顿,周娥补充了句。
“呆在营地里吧,你也别看热闹了,就在营地里呆着,准备好,要是有个万一的万一,咱得赶紧跑。”
李苒被她这一句得赶紧跑,说的有点儿气噎,片刻才笑着点头,“好。”
叫了两天阵,到第三天,就开始攻城。
周娥没象她说的那样,就在营地里呆着,不听不看,攻城开始前,就披挂整齐,拎着她那把长刀,和李苒一起,站到辕门上,远远观看。
一架架的云梯车推到阵前,云梯车之前,步骑相杂,列着数百人。
周娥伸出半截身子,仔细看了看,回头看向李苒,拧眉道:“是长安侯,在最前面。”
李苒忙伸长脖子往前看,云梯前的步骑,似乎都差不多,以她对长安侯的熟悉程度,认不出哪一个是长安侯。
谢泽骑马伫立的中军中,一声沉厚的鼓声响起,云梯前面的步骑中间,刀枪扬起,狠厉的杀声也同时响起,人马同时往前散开疾冲。
李苒双手紧紧抓着栏杆,盯着冲锋的步骑,呼吸都要停滞了。
冲了一射之地,栎城城头上,铁箭破空时密集响起,李苒惊恐的看着漫天的铁箭落在疾冲的步骑中间,在箭雨之后接着疾冲的步骑仿佛没经历过刚才那一轮射杀,人和马仿佛都比刚才更快了。
李苒的目光定定落在随着箭雨扑跌而倒的步骑,看着那些马嘶鸣着,转着圈,往四下疾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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