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南点头,下了马,示意尚大掌柜跟他走。
安孝锐也下了马,扬声传了令下去,就地歇息,吃点东西再走。
拐了个弯,尚大掌柜就有点儿不怎么掩饰的一边走,一边仔细看。
石南瞄着他,不动声色的在尚大掌柜里面落后半步。
这个尚大掌柜要是有什么异动,他就一脚把他踹到这悬崖下面去。
离谢泽和李苒十来步,尚大掌柜站住,没看谢泽,只直直看着李苒,片刻,直身跪下,竟伏在地上,失声哭出来。
“大约是前朝旧人。”谢泽低头,和李苒低低说了句。
李苒嗯了一声,示意石南扶尚大掌柜起来。
“姑娘这气势,极似先安皇后。”
尚大掌柜站起来,一脸泪的看着李苒,头一句话在谢泽和李苒意料之内,又在意料之外。
“桑枝,拿个马扎来,请老人家坐。”谢泽吩咐道。
“不敢当,小人原姓夏,现改姓尚。”尚大掌柜对着李苒,垂手欠身,极是恭敬。
“这一路赶过来,必定辛苦了,坐下说话吧。”李苒示意尚大掌柜。
“谢姑娘赐坐。”尚大掌柜看着李苒坐下了,才坐到马扎上,双手按在双膝上,十分恭谨。
“小的是先安皇后的陪嫁,小人曾祖,祖父,父兄,都是安家的捉生将,小的跟着先安皇后陪嫁进宫前,一直跟在父兄身边习学。
安家人丁尽折那一年,先安皇后吩咐小的带些人,到蜀中做些准备。
小的一直以为先安皇后和先皇是要入蜀的,没想到……”
尚大掌柜喉咙哽住。
“听到信儿之后,小的就从蜀中赶往京城,到宫里看过,也去皇陵看过,回来之后,原想着,终老蜀中,后来听说姑娘的信儿,又听到姑娘要入蜀,小的思量再三,要是先安皇后,会怎么想,怎么做。
小的想了一夜,就从绵阳城,启程来迎姑娘。”
“你到京城时,是几月份?”李苒问了句。
“三月底。小的到京城时,公主已经不知所踪。
当时城外的情形,王爷应该知道,炼狱一般,小的以为公主必定生机渺茫,找了半年多,就没再找下去,启程回到了蜀中。”
尚大掌柜极其敏锐,直接回答了李苒问话之后的问题。
“三月底……”谢泽算着行程,“从绵阳赶过去的?”
“从成都府,信儿得到的晚,一路上,小的几乎没停歇过,可赶到京城,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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