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大槐树进村,溪沟子水流潺潺由东向西穿村而过,可见砖宅草舍错落。几户炊烟袅袅,几户鸡鸣声声,不知哪家瓜藤长出院墙,老粗的丝瓜沉甸甸垂着;早起的垂髫小儿立于门前,拖着鼻涕挠着头睡眼惺忪;隔墙而居的媳妇婶子大声交流着一天的活计。
乡村景象生机盎然,陈姜却没什么兴致欣赏,踩着泥泞的村路直奔陈家而去。如无意外,这风光可能会欣赏很久,欣赏到吐也说不定。
陈家在村东,坐北朝南,人口很多,院房也不小,半砖半土的正房厢房盖了十多间,撵走二房后,也只算将将够住。
土院墙一人多高,大门旧且破,许久没有修缮,一扇斜斜往下坠着,稍用力跺一脚大约就要掉下来了。
影子在阳光下极不舒服,很久没有说话,见到了家门口,才有气无力地道:“来这做啥,去找娘啊你这傻子。”
陈姜如常无应,伸手推开了大门。
院中有人正在搬柴,这边门扇发出咯吱一声,那边就探了头,“谁啊?”
陈姜站在门口没有进去,只待那人看清她,发出“哎哟”一声,她才道:“三婶。”
“哎哟,姜儿这是怎么了?搁哪儿造了一身泥啊这是…摔啦?”
三婶乔氏疏眉细眼,脸型偏长,颊上还长了几颗麻点,五官寡淡,一惊一乍的表情倒是为她添了几分明快颜色。
她忙将陈姜让进来,放下手里的柴火,上来掸她的衣裙。泥已经干结在上面了,自然是掸不掉的。
“你从哪儿来啊?咋弄成这样,你娘呢?”
陈姜看着她的表情,讶异不假,惊吓是没有的。便道:“没啥,摔了一跤,我来找三叔有事。”
“你三叔还睡着呢……”
“有大事!”
陈姜打断她,面色沉沉。
乔氏一向不太喜欢这个不懂事的侄女,都分家出去了还跑老宅来指手划脚的,听她口气不善刚想说道两句,不知咋的后背一凉。不由自主回头看了一眼,院子无异,转过来又觉得莫名其妙,暑天一大早怎么觉得阴森森的呢?
这一打岔嘴里就应下了:“哦,那我去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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