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卖了能卖多少钱?”
“那我不知道。”
两人说着话,过了溪沟子一直朝南走,上了个土坡又下去,大片大片的农田便现于眼前了。
下地的村民不多,仅有的几个人也只巡视着自家土地,并无操作,稻子们很规范地各自生长着。浓浓的绿,浅浅的黄,层层叠叠,铺向远方。风吹过,一望无际的稻田如海浪起伏,散发着独有清香。
稻谷正在渐渐成熟,陈姜跳下田埂,就近摸了摸一颗稻穗,穗头已经沉了,可想而知到了收获季,这里会是怎样遍野生金的景象。
纵使陈姜不喜农稼,见了这稻子也有种莫名亲近感,毕竟是粮食,活命的根本。
一亩六百多平方,两亩农田一千多平方呢,可不是闹着玩的。
“这就是我家的地?”陈姜豪迈地挥舞着手,一比划就圈了个巨大的范围。
陈百安又用奇怪的眼神看她:“你糊涂啦,自家地都不认得了?从这埂子上往南走,过了李家,再过刘家,那边才是。”他也挥舞了一下手臂,只绕了小小一个圈。
“你要去么?我前天下了田的,没啥,爷爷跟大伯伺候得挺好,今年雨水又足,等着收就行了。”
陈姜望着他指的遥远处,又看看脚下细窄稀烂的田埂子,敷衍着笑笑:“那不去了,我就来看看,盘算一下收了粮食咋办。”
陈百安把她拉上路来,道:“吃都不够,还能咋办?”
陈姜嗔他一眼:“爹不在了,你是家里唯一的男丁,你问我?”
陈百安挠头,有些羞愧。在老宅日子也不算好过,但有长辈当家,分了活儿让干就干,干完吃饭,不会去想那么多。如今分出来一个月了,他还是没摆脱以前麻木被动的习惯,没了活计宁愿成天游手好闲,也不去想想以后该怎么办。
“我正想问你呢,哥,”陈姜指指大苍山,“你天天不着家在山上胡跑,就没见着山上有什么好东西?”
“啥好东西?”
“比如野猪野兔鹿子獾子啥的,还有山参啊,灵芝啊……”
陈百安很老实地道:“兔子见过,跑得快,抓不住。你说的那些都在深山里,深山里有蛇有狼,梁金宝他爹去年不就死在里头了么,说是被啥咬成两截了,可不敢去。灵芝是啥?”
“算了,再想别的招吧。”
兔子都抓不住,指望他去打猎也是白搭。灵芝是啥陈姜也说不清楚,就那么随嘴一问,真有野生的好东西长在她眼前,她也不认识。想到这里,她有点泄气,靠山吃山是个很好的想法,但是冒着生命危险就没有必要了,有蛇有狼什么的,听着就很可怕。
陈姜惜命的程度超乎常人,上辈子她过得那么备受折磨,也从没动过自杀的念头,要不是被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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