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自己的被害,陈姜咬了咬牙,这辈子绝不能重蹈覆辙,绝不再给心机鬼一点机会。
兄妹俩翻过土坡往回走,忽然听见一阵唢呐声从村中传来,顿住脚步,侧耳细听,还有哭号夹杂其中。
陈百安手搭凉棚望了望,道:“陆家办丧,舅奶奶老了。”
“舅奶奶?”陈姜没有印象,“谁家亲戚?”
“咱奶的嫂子,年前就病得起不来床,这下怕是去了。”
万氏年纪没多大,至多五十来岁,这舅奶奶应该也不是七老八十,一病要命,古人的医疗水平堪忧啊。
陈姜只能感慨一下,遂道:“我们要去吊丧吗?”
陈百安赶紧摇头:“不去不去,叫奶奶知道了要骂死人的,回家做晌饭吧。”
陈姜愕然,不是她嫂子吗?有矛盾也不至于连死了都不去吧。她没有开口相询,脑中转着舅奶奶仨字儿,还真让她模模糊糊想起一些万氏在家恶毒大骂舅奶奶的片段。
俩老人积怨的缘故,陈姜不感兴趣,眼看晌午头太阳极烈,天气极热,头又有点痛,不适合在外逗留,便跟着陈百安回家了。
离篱笆院子还有百步之遥的时候,陈姜眼尖地瞧见院口地上伏了一团虚影。
阳光赤辣辣照着,没有树荫庇护没有房屋遮挡,那原本阴气十足的绿光消失殆尽。瘦小的身体连同死时穿的衣裳都呈了透明状,只余轮廓,看起来就像拿笔画了个人形虚线似的。
她本就死了,自是没有呼吸,伏在那处一动不动,眼瞅着就奔灰飞烟灭去了。
“啊呀。”陈姜忽然抱住了头,一阵尖锐的疼痛像针一样扎入她的大脑,比之前痛得剧烈百倍,直让她痛出了声。
“咋了?”陈百安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关心地看着妹妹。
陈姜深吸几口气,硬是咬牙忍住了,放下颤抖的手,若无其事道:“我想起家里被子多久没晒了,昨晚盖着都觉得死板板的。”
陈百安颇惊奇:“小妹你晚上还盖被子?这三伏天……”
陈姜快步走回家去,边走边道:“晚上不盖肚子拉稀,快点,把我屋被子抱出来晒晒。”
陈百安不明白她一时一出抽的什么风,但只要有人吩咐做事,他是很善于服从的。
被子确实死板了,也不知盖了多少年,拆洗过几次,粗蓝被面已经褪色,里面不知絮了什么,摸起来一坨一坨的。
陈姜将被子抱出,吩咐陈百安拿了个长条凳子搁在篱笆院儿外,篱笆和凳子上各搭一头,把入口封了个严实,也正好把影子罩在了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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