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姜很满意这个评价,将手中的草纸摞抖了抖:“新鲜吧,我这里还有很多更新鲜的,听说如意绣坊收活价格公道童叟无欺,我就不去别家了,出个价吧,合适我全卖了。”
小伙计把纸画瞅了又瞅,回头看看柜台里的女人,转脸笑着道:“三十文一张,你有多少?”
陈姜正对着他,把手里的草纸一张一张抽开,停留片刻,再叠放起来,慢腾腾地道:“有大概二十两银子的。”
“什么?”小伙计惊了,看着那草纸的厚薄,“你那也没几张啊,何来二十两银子?”
“我这些就卖二十两银子。”
伙计摇头笑道:“姑娘,你就甭跟我说笑话了,加上你手里那一摞顶多几百文钱,你要是诚心卖,我一张再给你加五文,要是不诚心,就在小店里随意看看吧。”
陈姜叹口气,“你说你能做主,我觉得你不能,不如去问问你家掌柜的,他若不愿收,我换一家再卖便是。”
柜台后的女人终于停止算账,抬起头看了陈姜一眼,开口道:“小生,把花样子拿来我看看。”
伙计去柜台的当口,廖氏拉着陈姜低声道:“城里人可不傻,你那价儿是不是往下降降。”
陈姜不为所动:“二十三张,我卖给他二十两银子,已经是友情价了。”
廖氏不懂:“啥友情价?”
陈姜弯了眉眼,轻声道:“这店里有识货的,对我不吝夸奖,我心情好,就卖给他个熟人价。”
廖氏当然不知道,从一进店起,影子就先一步飘进去跟同类打起了招呼,套起了近乎。
冒白光穿寿衣的长须老头子原正坐在柜台上盯着那女子拨拉算盘,见客人进店还恨铁不成钢地对女子骂道:“你娘精明,怎么生了你这个榆木疙瘩,有客来也不知道上前招呼,天大地大没有做生意的事儿大,算盘啥时候不能练?傻妞!”
影子大大咧咧咋咋呼呼:“老头,你死几天了?”
“明儿头七,你呢?”
一老一小就此唠起了鬼话。陈姜拿出花样子的时候,老头撇下影子直扑过来,飘在她肩头伸长脖子。陈姜有意一张一张翻给他看,果然得来行家赞赏。
“画得好!这长脖子大花儿绣喜被被面那就绝了!啊呀呀,这张,这张好,喜鹊缠枝不不,不是喜鹊,这俩胖鸟儿嘿!上了色儿不知多好看呐,可以做个双面屏;哦哟,双鱼盘珠!活灵活现!小丫头你过来,看看这是什么鱼,瞧那俩大眼珠子,我怎么没见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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