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妈呀,有知觉了可还行,那老长的针保不齐还得再给他来一下,陈姜后背凉飕飕的。
许掌柜出来后,二话没说爽快付了陈姜三张百两银票,为了早日完成老掌柜的心愿,还带着她去内室观摩了一下闻名已久的黄花梨老算盘。
陈姜摸着被盘得黑又亮的算盘,疑惑:“这是黄花梨?这不是红木的吗?”
许掌柜轻轻摩挲着算盘边缘,“所以我才会相信你,除了我和我爹,没人知道这把算盘的内材是黄花梨。我娘去得早,打小我爹就开绣铺子养活我,有一次接了笔大生意,赚了挺多银子,一时高兴就打了这把算盘。可打了之后他又后悔,总说财不露白,担心黄花梨太招眼惹来是非,便又费事在外包了层红木,还叮嘱我谁都不准说。结果用了几十年,一次黄花梨也没摸到过,你说他是不是多此一举,呵呵唉。”
许掌柜的这声叹蕴藏着浓浓怀念,父女二人相依为命多年,一起把绣铺做大做强,感情可想而知。老头抠了一辈子,谨慎了一辈子,宠女儿宠了一辈子,却不料招来一匹黑心狼,断送了性命。但哪怕做了鬼,他都没有计较自己的被害,仍在担心女儿安危,拼了老命求到她面前。
陈姜没帮任何忙,皆是跟着事态在走,她不知许娘子对老头的死有没有产生过怀疑,或者单纯因为外室私生子的事才对王西观痛下狠手。但是不重要,许娘子青出于蓝,能直面风雨了,老头可以安息了。
陈姜又拍起胸脯:“保证给老掌柜的算盘还原得一模一样,我画得可好了,我能画出黄花梨的纹路来,外面也不需再包红木。他上回还跟我说想赚阎王老爷的银子,咱们就给他烧个黄花梨的下去,让他坦坦荡荡打着算账,投胎前赚尽地府小鬼的钱,下辈子一落生就当个富贵人!”
“陈姑娘”许掌柜眼泪将落未落,欣慰点了点头。
母女二人将陈姜三人送出绣坊,态度好得把廖氏和陈碧云都看傻了。一上街陈碧云就拉住她:“你现在跟如意绣坊也做起生意来了?”
“嗯,怎么了?”
“那你赚了不少钱吧?”
陈姜嘿嘿笑:“小姑啊,我画点花样子都快累死了,一张也就卖个十文八文,能赚多少钱啊?人掌柜的是看我年纪小,画得新鲜,跟我多唠了几句,知道我家穷,就答应我以后多收些,让我能养家糊口,你还以为我进了如意绣坊出来就是大财主了?”
陈碧云将信将疑:“以前也没见你画过啥,咋突然会画花样子了,县里的掌柜都愿意收你的,真怪。”
廖氏又开始两眼发直,走道打飘,不敢接茬。
陈姜道:“那咋办呢?奶奶不撵我们,我也乐得在家吃现成的,没钱没粮的不想法子咋办呢?都是被逼出来的,这叫穷则思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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