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考状元,缺点心眼不怕的,只要能好好活着,就比什么都强。
一传十十传百,经此一事,王七婆晚节不保,狼狈退场。陈姜取代了她,成为新一代乡村玄术界的统治者。
在收拾行装的那几日里,每天都有人上门,正经生意没做几桩,多是来瞻仰天师风采,并咨询些无厘头问题的人。
比如有人问,请什么符可以保他发财?
陈姜:我也想知道。
同村的人刚刚接受了陈姜从泼皮蒙昧的村丫到妙手神工纸扎匠的转变,没料到她又添了一个天师身份。只要能唬得住人,谁都可以自称天师,可是能唬得住,还能把同行干趴下,叫人像斗败的公鸡一样对她退避三舍,这就不是一般的本事了。大家都说,怪道她家能发财呢,姜丫头开窍之后太醒灵,说不定很快就要买大宅子搬到镇上去了。
都盼着自家闺女也能开窍,可现实令他们失望。
老宅里,谷儿端了药碗从正房走出,脸上酸刻之气还未散去。秦氏一把将她拉进厢房,板着脸斥道:“你这孩子咋不听劝呢,我让你少跟着你奶骂姜儿了,说了几次还管不住嘴!”
谷儿不服气:“我不是为了哄奶奶高兴嘛,再说了,咋不能骂她?她能干没脸没皮的事,我就能骂!”
秦氏掐她手臂:“闭嘴!光长个子不长脑子,你瞧瞧你奶跟她对上啥时落过好?不是挨打就是挨关,前时上门看个热闹后槽牙都被打掉两颗,那个死丫头邪门得很,你可千万别去惹她!”
越这样说谷儿心头酸水冒得越盛:“啥邪门,二房天天车来车去的,尽是些男子出入,奶奶说得对,她就是不要脸了!好意思说自己天师地师的,她是啥人我不知道吗?小时候就不要脸,喜欢翻人东西。分家前她咋不挣钱呢?出去没几月就盖大房子坐大马车了,钱长膀子往她家飞啊?还不是做见不得人的事挣来的!”
秦氏恨得直摇头:“个不懂事的,迟早要坏在这张嘴上!我教你那么久都白教了,你管她钱咋挣来的呢,反正现在她抖起来了,咱惹不起知道吗?你到外头去胡说八道,她再叫人来抓你咋办?她有钱,给那些官老爷一塞银子,说关你几天就关你几天,卫所你也待过了,那滋味咋样?光图个嘴快活有啥用!”
谷儿不吱声了,胸口一起一伏,鼻息咻咻。秦氏见她气够呛,叹口气拍了拍她:“前阵子听你奶的撺掇上你二婶家来那么一出,当时倒是痛快了,人家又把咱抓进卫所,又跟咱断亲,老陈家脸都丢尽了,你看你奶有点办法没有?咱家的事一桩接一桩,你哥,你姐,还有你,眼瞅着都到时候了,指望你奶拿钱,那就只有寒酸的份!我们不能跟你二婶家闹僵,以后且有求到姜儿的地方呢!”
谷儿憋半晌,眼圈一红,语带哭音:“凭啥呀娘?她哪点比我强?嘴又坏,人又泼,长得没我好看,还不是小脚,我凭啥求着她呀!”
若叫陈姜听到这话,指定要给谷儿送面铜镜过去,老在水缸里照,容易让人对自己的颜值产生误解。长相先不论,单说肤色,陈姜就比陈谷白两个度,没办法,娘黑不赖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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