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单吃惊的望着他,上回宋恕之只说了他父亲是碰了身中金焰蛊虫的尸体,并没有说那个中了金焰蚁虫蛊的人竟然是顾怀瑾!
他不敢相信,顾怀瑾在传闻中明明是战死沙场……他好一会才有些迟疑问:“顾怀瑾的死…跟黄有龙有关系吗?”
宋恕之望了他一眼,并没有回答。
江单心中有了底,金焰蚁虫也只有黄有龙有……
微是嘲讽的摇了摇头:“萧关中与昌国那一战…顾家还未被揭发叛国,黄有龙居然…。”
官僚之间,尔虞我诈,相互勾结陷害这是常事。可那样对一个在沙场上杀敌的人下那样的毒手实为狠毒,对于一个将军来说,战死沙场才是荣耀归途,而不是那么悲哀的死在一个蛊毒下。
哪怕后面顾家才被揭发叛国,那也该是等皇上下旨处置才是……。
宋恕之并没有江单那么感叹,他依旧漠然:“有人想替顾家报仇。”
目前虽依是一片迷雾,但已拨开了一角,似乎隐约中有了答案,冯远亭,黄梁…之死背后都与顾家有些干系,幕后黑手是顾家人?又或是与顾家有关的人?
夜色茫茫中,宋恕之坐在窗边上,望着那轮淡月。
顾家为今,犯的最大事是叛国…被满门抄斩是毋庸置疑的结果…有人却想挑起往事…宋恕之蓦地回想到那个多年前的夜。
那是顾家叛国被揭露的第三天,他寻到了萧关,见到了父亲,父亲至死都护着那具尸体。
在他愤怒的质问着:“你都快死了!你还护着一个叛国贼的尸体!”
他那年近四十的父亲,擦着嘴角的血,虚弱的摇着头:“恕之…叛国的人至死都想着护这城河。护着这身后城关中的百姓…你说可不可笑?”
而今他发觉是有些可笑。
望着那浅淡的明月,宋恕之幽幽低声:“或许顾家真的没有叛国……”
“宋大人?你说什么?”江单在问。
宋恕之摇头:“没有。”顿了一下又道:“那四十具骸骨明日找人找个风水好点的地埋了吧。”
江单嘴唇微动,想说什么,终是没说,只是点头:“好。”
——
失去意识前,便是那疯狂涌入鼻里,耳里嘴里的冷水贯彻了她,那一刻她心里想得是,还好不是平地,没将这幅身体砸成烂泥,否则苏凝成鬼了她是没脸见她。
失去意识后,她做了一个梦。
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回到年少的时候,她还为人的时候。
她爬树时不慎摔下被那树上的藤蔓缠绕而倒挂在树上,求救了许久,都没人来救她,许久抬眸便对上一冷凌凌的双目,一似山海碧,二似冬日融雪的冷。
而他在笑,眉眼弯弯,她又仿瞧见了郁郁青青的一片山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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