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氏有气没有出完,接着秦玉莲的话大骂:“泥腿子成精的东西,难怪我家老太太看不上你们,”
她扫视的是庙里的男人,但秦玉莲唰的白了脸,她心知肚明,这话骂进去的也有她。
轻咬着嘴唇,秦玉莲暗暗地却不埋怨祁氏,而是道,都怪岳家的老太太,她爱端身份早就是全云州的笑话,偏偏她自己听不到。
秦玉莲的家人,基本和岳繁京差不多。
她也是没了父母,死在某年的敌袭之中。她也有祖母,也是没了祖父。也有叔伯们,也有隔房的姐妹和兄弟,只除去没有奶娘。
幽塞的妇人如王奶奶那种自我尊贵的“人物”,也是自己奶孩子。既然家家都自己奶,在幽塞城里很难请到奶娘,人人都没有这样想过。请奶娘这话,摆在幽塞别的人家里,也是个大笑话。
这是生下什么样的惯宝宝,自己亲娘的奶还喂不好了,一定要吃别人的。
肯出多多的钱,倒也能鬼推磨。问题是岳老夫人既然要为孙女儿请奶娘,依然摆着她南边儿小姐的谱,不肯随意的请一个。
五大三粗的不要。
肌肤黑的不要。
不上进的不要。
这样一来,岳老夫人能幽塞城外寻到满意的祁氏给小儿子,也算她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祁氏也不辜负老太太,进家门后没有多久,就很争气的学会岳老夫人的架子,或者说人的内心本就有一团虚荣,逢对时候就发。
先是瞧不上丈夫,再就瞧不起以前的邻居,再以后,全城的人都不放在眼里,因为奶娘以后是要跟随大姑娘出嫁,眼里不需要有这些人。
上有岳老夫人,祁氏笃定大姑娘会嫁的好。
岳繁京有的,秦玉莲都没有,两个人还关系最好,说不扎心挺难。
祁氏的话也同时把庙里的人都惹恼,不管男女群起而攻之。
“祁妈妈,你自己也是泥腿子。”
“没到岳家的时候,穷得一年穿不起裙子,你还记得吗?”
秦玉莲并不觉得快活,祁氏落败又怎样呢?等她回到岳家,依然是五房里当家作主的人。而她,却还不能在自己的房里作主。
谁叫同样上有祖母,她的祖母却不似岳繁京的祖母。
“走,咱们回家去,这不是你呆的地方。”祁氏握住岳繁京的手往外面扯,把秦玉莲打醒。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