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氏的家人,春枝的家人,虽是临时雇用,也是岳姑娘的人。
赶车的小子,天天陪着王小古上学。夏氏的儿媳,管王奶奶衣裳的宝根媳妇,在丰家。厨房上的守田媳妇,带着打下手的小玲上街买菜。
上路都是女人安全堪忧,夏氏的儿子,和另一个男下人,天热用水多,城里苦井水不能吃,他们结伴去城外打水。
祁氏得已坐下来,从容的和岳繁京说话。
“带出来的银子,你路上要一回,要给你没过门的婆婆买东西,我没有给你。后来又要一回,要给王家小爷买东西,我没给你。如今,王家小爷倒也上进,王家会在京里买个铺面一块地什么的吧,姑娘可记住了,瞅好了,王家不买的,你买下来。”
岳繁京对着她笑,她已经算是王家的人,单独买地为什么?要说嫁妆,她有五房的私产,放在云州边城,和姑娘们比一比,也不少。
两个人正说着,门外车响,夏氏叫着:“家里有人没有,奶奶回来,还不接着?”
岳繁京起身匆匆,祁氏也匆匆。但对自己嘀咕:“明知道姑娘在家,什么叫家里有人吗?死老婆子死德性。”
见到王奶奶下车,祁氏大吃一惊。王奶奶面上没有血色,嘴唇都发着白,岳繁京扶她,被她出鬼般的瞪一眼,就唰的扭头往一边,直到进屋,再也不看岳繁京。
岳繁京都以为王奶奶又中暑,在厨房里挥汗调理汤水,打发春枝请医生。
忙到晚饭后,祁氏才找到空儿问岳繁京:“姑娘长点心吧,她今天躲着你,你就没有看到?”
岳繁京伸手扶祁氏,祁氏下意识的往旁边一闪。祁氏看到,岳繁京是当事人,她怎么能不知道。但是出门以前,王奶奶还繁京长繁京短,对着岳繁京带笑不已,回来就变样,只能当她身子不好。
“兴许,水土不服吧。”岳繁京解释,再撒个娇:“奶娘,这样的话别再说了,好不好,咱们是一家人。”
祁氏不过是提个醒儿,没好气地道:“你当人家是一家人,人家未必这样想。”就不再提。
白天井水里沁着西瓜,王奶奶装中暑不吃,祁氏拿来切开,送给岳繁京。
门帘子掀开,王小古走进来。人逢喜事精神爽,王小古最近顺风顺意,不是他进来进入烛光,简直挟带烛光灯才明。
“咦,凉的吗?”
坐上榻,伸手就要拿,岳繁京打他的手:“在哪儿吃的饭,去看过伯母了吗?又中暑了。”
王小古看过了,所以不放心上,还在笑:“又中暑了?在家的时候,我娘的身子没这么差,听我说,这是水土不服。就得吃京里的东西,才能好。”
和岳繁京你一块我一块的吃起来,祁氏照旧坐在旁边守着。
吃完西瓜,拿过手巾擦手,王小古猛然想到似的,坏笑道:“知道吗?还是繁京好,这京里的姑娘,一个一个赛疯子似的。”
岳繁京歪着脑袋看他:“好好的,为什么诽谤京里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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