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氏拢拢发丝,装着掸衣裳上的浮灰,看看身后没有人盯着,加快脚步走进一条小巷子里,七拐八绕的足的穿过好几个巷子,最后来到一个普通的民居外面。
春天的季节滋养万物,对野外的花花草草仁慈,对于人烟浩穰的角角落落也是一样,民居的木门下面,受到风雨摔打过的砖缝里固执的生长着绿草,一旁裂开的青砖上出现草汁的痕迹。
栾氏把手缩回袖子里,握住一枚藏着的簪子,尖锐处夹在手指中间,不动声色的推门进来。
门内是一条碎石铺出来的短短道路,宽不过一尺,长不过二十步,原地不动就隔着窗户把三间房子里的动静看在眼里。
三间全都打开的窗户内,只有一间有人,是个背对身子的男子,他扎着高高的发髻,配一枚旧成暗黄色的簪子。
栾氏松口气,这个人是她认识的,第一件事情先返手把房门关上,仔细的看过这院子里再没有别的埋伏,对着男子所在的房里走去。
片刻后,窗户里露出栾氏正对着的面容,而男子还是展示后脑勺,只有谈话声不断的传出来。
“你怎么来了?”栾氏问道,她不是抱怨,只是要求一个答案。
男子的嗓音里带着世事的沧桑,此处语声稳定而语速均匀,沧桑是他话中唯一能听得出来的感情。
“我来知会你,计划提前发动。”
栾氏并没有很大的动静,因为微微吃惊已然是她的极限,和男子的相比,她的感情相对多一些,不过也仅限在一个最低的水平。
“不可能。”她平静的反驳。
“主顾的要求。”男子抛一个东西出来,落到栾氏身边的桌子上,发出沉重的撞击声。
栾氏摸摸隔着包袱布的手感,应该是什么也摸不出来,不过她也就同意“好吧,幸好我今天答应入住英王府。”
“嗯,小心。”男子说完也不多留,起身向院中走来,他一直低垂着面容,动作怎么看也不像刻意的掩饰,反而更带着一种看稳脚下好行走的停当。
他就这么悠悠的去了,像一道漫长岁月里不慌不忙的时光。
栾氏望着他的背影,慢慢的打开包袱,金光四射诱人贪婪,这是一包袱的黄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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