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广陵出差后每天晚上都会和王照安通话,所以保姆掐着时间到唐果果家去领人回来。王照安胡乱耗了近一个小时,保姆都没把手机拿给她,等她站在花洒底下刚把头发打湿,保姆又隔着门告诉她,电话打来了。
王照安说知道了,然后不紧不慢冲完凉才让保姆给周广陵发信息,过了两叁分钟,那边回过来一个视频电话。
对白总是差不多的,休息得好吗,胃口怎么样,身体有没有不舒服。王照安一连串的“还好”回过去,再笼统地问一句,你怎么样。周广陵没说过要去哪里出差,谈什么生意——其实他一向不对她说工作上的事情。她心里也有底,叶秋实是野路子发家,周广陵接手的生意肯定算不上正道,不问反而平安。
王照安手指往干发巾上蹭了蹭,点上屏幕,把自己的画面设置得很大,那端的人框在小长方形格子里待在屏幕一角。
“你洗澡怎么洗了这么久?”
“我一晚上不洗澡不睡觉不干别的,光等着你打电话‘临幸’一下?”
周广陵心情好,听见这话不觉得刺耳,反而笑了。王照安打了个呵欠,带得屏幕那边的周广陵也张嘴打了一个。
“对了,保姆才说的,请几天假,你要不要去你妈那住?”
王照安知道保姆肯定告诉他了,她还是不能在夜里关了灯睡觉。
那两条命已经没了好几天,然而哪怕在白天,也要窗帘大开着,她才能睡一会儿。睡着以后一遍又一遍地回到河滩,被水淹、被沙子埋、被榔头砸……像僵尸一样的贺端然和穆衡、面色灰白的汪予霖,他们沉默而尽责地谋杀她,曾经带她处决别人的那个男人则搂着另一个女孩冷眼旁观。
每次梦醒,她挂着一身冷汗冲下楼去,到院子里外放热闹的情景喜剧,边听边喂鱼,等恐惧被慢慢冲淡。
“她那没有我的房间,不想去。”王照安说。
这不过是个托词。之前嫌弃于英不够心明眼亮,现在却怕真被看出什么端倪,看出来了还要再扯谎去敷衍,累。
除她以外唯一的大活人要走,这确实是个问题。把她一个人放在这栋大房子里,估计过不了两晚人就疯了。
“让我跟着果果去1332吧?通宵营业,还热闹。”王照安说。
“不行。被田泽宇下药,忘了?果果也不是整晚都待在那。”
“秦山不是在么,让他跟盯场子的说一声,出不了事的。”
“……不行。”周广陵皱起眉头,“干脆你问果果能不能去她家住几天。”ο1➑ⓚ@⒩CοⅯ(18kan)
“我不问。高勖在呢。”
“高勖又没招你。”
“我不想住他们家。就算果果答应,要是哪天她不在,但高勖在家里,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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