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巧少有见她这幅模样,心中担心。
更尤其是,前两日还在苑中忽得揭了二爷的面具,回屋后便愣愣坐了半宿,次日醒来就是这幅样子,看账册看不停。
“我不累。”苏锦声音清淡,微微垂了垂眸,修长的羽睫倾覆,掩了眼中情绪。
她是不想停下来。
停下来,便会一直想他……
从潜滋暗长,到发疯似的想他……
越州,军帐外。
副将撩起帘栊,迎一身尘嚣的柏炎入内。
今日晨间攻城,黄昏方回。
柏炎取下盔甲,又唤了人打水洗脸,洗去脸上的疲惫。
帐外,有将领的议论声传来。
一人道“今日不是攻城吗,怎么这么快便回来了?”
两军交战,鲜有晨间攻城,黄昏便回的。
攻城是硬仗,一打便多是三两日。
另一人应道“今日是侯爷亲自带的兵,对方守了一两个时辰便没了再守的心思,弃城逃了。入城之后,侯爷吩咐不要乘胜追击,谨防有诈,只让人清扫战场和清点城中,这便回来了。”
先前那人道,“也是有道理的,不急于一时。”
帐外,说话声渐渐小了,应是两人走远。
……
柏炎一面洗脸,一面听着先前帐外的话,没有作声。
今日城池拿下,追到一半他便不让再追了。
再追,这场仗怕是就当今日结束了,往后没得打了。
这戏还得需演到七月上旬。
柏炎洗完脸,将毛巾扔回脸盆中,目光中有些疲惫。
天色已深,朝副将问道,“今日的密报来了吗?”
副将嘴角抽了抽,亏得他才去掏了鸽子笼,“前日的和昨日的一道来了,因是遇上了大风天气,凑一处了,今日的还未来。”
柏炎心中似是放下一块石头来。
他吩咐一声没事了,副将则掀了帘栊退出去。
柏炎从案几上取下那三枚信笺。
两日,有三枚信笺?
柏炎心中诧异。
第一枚应是前一日早些时候的。
——夫人同丰巳呈查了账册,看了金银器皿仓库和武器库,拿了一张小角弓回苑中。
柏炎嘴角勾了勾,指尖轻叩桌沿。
第二枚应是前一日晚些时候的,柏炎还未打开,帐外,又有侍从的声音传来,“侯爷。”
不是他身边副将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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