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炎沉声道,“便是顾老将军你愿意让孙女嫁到我柏家,得一个空名,我也舍不得我夫人受旁的委屈。”
顾阅眯眼看他。
柏炎低眸笑笑,既不恼意,也不谦卑,只温声道,“顾老将军有所不知,我同夫人早前结过同心结,我亦亲口答应过她祖母和娘亲此生只取她一人,我不食言。”
顾阅应道,“此一时,彼一时,成大事者,能屈能伸,何必为一人负天下人?”
柏炎又低眸笑了笑,似是心底拿捏过,遂才坦然应道,“顾老将军,我早前征战,已经负过她,让她嫁过人,我追悔莫及……”
不知为何,听到这句,顾阅僵住,全然没有早前的胸有成竹,亦或胜券在握。
柏炎继续坦然道,“我等了她足足六年,才幸得与她共赴此生,如今又征战在外,留她独自一人有身孕在京……”柏炎眸间潋滟,“我已经负过她,又如何可以再负?自己的女人都可以一负再负,这样的人还有什么资格负天下人?”
顾阅仍是僵住,亦不作声。
柏炎深吸一口,遂才敛目,重新朝顾阅恭敬拱手,“柏炎多谢顾老将军今日特意拔冗来军中见我,若顾老将军愿意助我,柏炎日后一定倾囊相报,若顾老将军有难处,柏炎亦心中感激,日后也绝无不妥之词,还望顾老将军见谅。”
顾阅瞥过头去,低声开口奉劝,“柏炎,你自己想清楚了,今日过后,没有第二处。”
顾阅声音略低,似是从方才之后,他已无早前的咄咄逼人之势,反倒多是奉劝。
柏炎笃定,“想清楚了。”
顾阅轻嗤,“好,你有血性,你有种!”
柏炎愣住。
顾阅重新盖上斗篷上的帽子掀起帘栊出了大帐中,柏子涧赶紧相送。
大帐内,柏炎垂眸。
良久,柏炎重重摔了案几上的茶盏。
还是,功亏一篑。
……
良久,柏子涧入内时,柏炎还在帐中坐着脸色铁青。
见了柏子涧入内,柏炎也没出声,只是明显看出心情不好。
柏子涧上前,拱手道,“送老将军走了,脸色一直不怎么好……”
柏子涧见他这幅神色,没好开口问谈得如何。
柏炎却伸手捏了捏眉心,低声道,“谈崩了……”
虽然已猜到了八。九分,但见他这幅垂头丧气的神色,柏子涧还是怔住。
少了顾家支持,要多多少阻力,柏子涧心中清楚,侯爷心中更清楚。朝中和军中之事,往往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顾家没谈妥,接下去的路许是重重阻隔,而且失了先机。
柏子涧自小跟随他,亦知此时如何劝都无用。
遂不出声,只是在帐中陪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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