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昭眼中含泪,大声吼道,“柏炎,你来不来朝阳郡,我许昭都要一样死!若不是你来朝阳郡,我许昭连死在同巴尔的战场上的机会都没有,我是军人,我死在这里,有尊严!我没愧对列祖列宗,给他们扣上通敌叛国,谋逆的罪名,我死不死又何妨!但是你柏炎若不是为了许家,就不会来朝阳郡,就不会死在朝阳郡,就不用给我一道陪葬!”
柏炎咬紧牙关。
柏子涧亦皱眉。
许昭继续吼道,“你心中自己不清楚吗?你若死了,我许家也要死,我许昭也要死!但只有你活着,我许家还有一线生机,这朝中还有谁会舍命为我许家!”
柏炎瞥目,眸间氤氲似是也要藏不住。
许昭敛了声音,牵了他的马上前,“柏炎,从小到大,我都没求过你……”
他将缰绳递到柏炎手中,“……我将许家托付给你。”
柏炎没有接。
许昭上前拥他。
柏炎只觉眸间的氤氲再忍不住,许昭重重拍了拍他后背,“若我还活着,你登基之日,我必与你痛饮!若我死了,宫中正殿内,记得洒一碗热酒,走!”
许昭将缰绳递给柏子涧,“带侯爷走!”
柏子涧不知当不当接。
最后是青木接过。
前方的厮杀声更甚,已然快要挡不住,柏子涧拢眉,眸间都是紧张,“侯爷,再不走来不及了!”
“走啊!”许昭已拎刀上前。
震天的呐喊声和兵器厮杀声中,许昭没有停步,“柏炎,记得同我儿子说,他父亲亦是顶天立地的英雄。”
许昭身后的士兵纷纷上前。
“许昭!”柏炎大喊一声。
许昭应声回头,年轻俊朗的脸上依旧是早前灿烂不羁的笑容,伸出大拇指,狠狠擦了擦鼻尖处,亦如早前无数次柏炎在京中见他的时候……
“走……”柏炎跃身上马,脸颊已是热泪盈眶,顺着脸颊流下。
柏子涧怔住。
“走!”青木亦上马。
分兵来驰援的四五千骑杀得只剩了身后三四百人,在黄龙关此处,血染成河。
马蹄飞溅,踏过得是冰原,皆被鲜血染成红色。
身后,短兵相见,兵器刺入血肉的声音模糊又清晰,好似剜心蚀骨。
混杂着身后的口哨声,追赶声,好似永不褪去的梦魇一般。
马蹄不停,拼命向东南方向关卡奔去。
关卡处,两百余巴尔士兵正守在此处,似是并未意料此处会有几百余骑奔来,顿时有些慌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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