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偶然被姜偕那老匹夫召了出来,成了他座下恶犬。”槲生说到这里的时候,很是嫌恶,像是被什么脏东西玷污了一样。“当年我并无神智,其实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只隐约知道,我和一只狐狸打过架。”
“其实那狐狸也倒霉,遇上了我。”
“要是姜偕驱使的是普通的恶灵,保管他当时能打得姜偕屁滚尿流哭爹喊娘,可惜遇上的是我这个另类。”
“我在鬼渊待到年岁不知,算起来,也过去一千多年了吧。”
“是一千八百年。”谢逸致纠正道。
槲生摆摆手,表示不在意。随即他忽然反应过来什么,问道。
“那你呢,这一千八百年,跑去哪个人间仙境闭关去了?还弄得灵脉微弱毫无灵息,难以动用灵力。”
他着实好奇极了。宿家初见,他没多想,还以为无趣新学了什么术法能遮掩灵息。结果情况更糟糕,小姑娘法器全失,灵力调动不起来,与凡人无异。
谢逸致哑然,她能说什么,说自己一个人出去寻他,然后在锦屏湖同那凶兽同归于尽吗?
谢逸致摇摇头,只说了一半。
“当时八弥境碎,我谢家出山救人,遇到一只凶兽,学艺不精以致丢了性命。”
槲生的眼神变得奇怪起来,谢逸致心里微叹一声。起死回生之术听起来着实骇人,可她对于此事实在是全无所知。除却,那枚莲花玉刻。
浮云是父亲给她的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法器。浮云伞是少有的攻守皆宜的法器,父亲耗尽心力才在她二十五岁那年做出来,成了她的生辰礼。那时,不起眼的莲花石刻已经坠在了伞柄处。
她死而复生,莲花石刻蜕变成为莲花玉刻,惘南山上的护魂大阵,这一切的一切,烦乱而不可知。
谢家护魂阵,是用来保护谢家世代先祖安息之地——登云峰的阵法。生者在其中则灵台清明,不受邪煞所侵,亡魂在其中可超度往生。护魂阵不是一个阵法,而是一套繁琐且复杂的阵法。其间环环相扣,用于防御堪称世间一绝。
“你当初”槲生刚开口,就闭了嘴,烦躁地揉了揉头发,有几缕发丝调皮地从银冠里翘了出来。他伸手拔了固定的簪子,取下银冠,长发略有些弯曲地披了下来。银冠被他粗鲁地揣进怀里,此时他正慢条斯理地解左手手腕的黑色束带。
“还真不愧是大名鼎鼎的龙子大人呢,一如既往地不着调啊。”谢逸致见槲生动作就知道他想要干什么了,她从怀里掏出一根白色的发带,瞧着那上面绣着的几丛兰草,应当是与她是同样款式的。
有人帮忙,槲生更乐享其成,当下就扯着谢逸致到了一户人家门前。
那户人家门前有着两节石阶,两扇木门此时只剩一扇血迹干涸的即将倒塌的破门。临近的墙壁上不知为何还绘着灼灼桃花,应是过了许多年,风吹雨打之下颜料斑驳,却也隐约能看出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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