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茶馆, 小男孩就挣脱谢逸致的手跑向了站在柜台前的一人。
那人蓝袍白须, 过往总是笑呵呵的面颊上此时满是肃杀。手中折扇上沾了不知何人的血。这幅模样本该吓到小孩子的, 小男孩却不怕,他跑上前去扯住此人的衣角。
“蓝袍爷爷, 你救救冉冉好不好。冉冉被沈大小姐捉走了。”
“倒是老头子我连累了冉冉那丫头,”蓝袍先生从怀里掏出个彩色的络子来, 递给了小男孩。“老头子去的迟了, 冉冉那丫头怕是已经”
后面的话蓝袍先生虽然没说出口,却也显而易见了。
那位叫冉冉的小姑娘,此时应已经身首异处了。
谢逸致看着小男孩颤抖着肩膀接过那只打得过于鲜艳的络子, 悲痛之意溢于言表。
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孩子, 颇有些手足无措。余光看到槲生向她使了个眼色, 向小男孩走了过去。
谢逸致也便放下心来, 槲生虽说大多时候都爱与人呛声,但正经起来也还是位值得信任的人。
“在下谢逸致,不知先生可知此地发生了什么?”
蓝袍先生捋了捋自己的胡须, 上下打量了谢逸致一会儿,继而开口。
“某名姓不知,此地皆唤某蓝袍先生, 小友也如此唤便是。”
“至于此地,”蓝袍先生面上露出一个讥讽的笑来,“因某惹来了不小的灾祸啊。”
蓝袍先生见谢逸致生的面生,也知此人是外地人士, 不日前来过茶馆一趟,他便主动解释起这缘由来。
此处毗邻六止峰,地势陡峭,是以生意往来也少在这边。说起来是个城镇,其实也就是个稍微大点的村庄。
某一日有仙人来庇护,城镇里的人都心怀感激地应下。尽管要时不时上缴粮税,也因得了仙人庇佑而不觉得可惜。
直到十五年前,庇护着城镇的仙家沈家的大小姐不知从何处寻得了一副流云仙君的画像,日日带在身边,就像是疯魔了一般。若只是如此,众人也不会觉得有什么,毕竟少年慕艾,与旁人有的什么关系。
可就在那不久后,沈家派人来,抓了不少讲流云仙君故事的评书先生,把所有和流云仙君有关的画本子都拢在一起一把火烧了个干净。问起缘由,只说是大小姐吩咐。
有少年人不忿,便也同那些评书先生一样被抓走了,至今未归。
说到这里,谢逸致也算是知了前因后果。那日她离开茶馆之时,也是听到了这老者说要讲一出叫做《流云记》的折子。
刚才在门外遇到的那位沈小姐,应当就是蓝袍先生口中的那位沈大小姐了。
她倒是没想到,时隔千年,向许宁的爱慕者竟然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为了一己私欲戕害他人,说起来自她重生以来,遇到的似乎都是这些想法异于常人的人。一时之间倒不知道是时移势迁,还是她运道不好,遇到的人都不能以常人的标准来衡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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