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崇安的老脸都快在这几人面前丢尽了, 才将将把他这暴怒的姐姐给劝进了主厅。
眼神颇好的谢逸致在进主厅之前,清清楚楚地看到他擦了擦额上的汗,一副不堪其扰的模样。她心下觉得好笑,想必这对姐弟当年也过得十分有趣。
谢崇安是最后一个踏进主厅的, 他画了几道符文, 正落在敞着的主厅门口, 化作青蓝色的屏障,隔绝了内里的一切。
“现在, 你总该好好说说谢玉是怎么回事了吧?”谢鲤一点都不客气地搬着把椅子坐到了谢逸致身旁,手里拿着那把精致的木扇, 正给谢逸致扇着风。
谢崇安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依自家姐姐的性子,只是挨着谢前辈安分坐着,顺带着做些小事, 已经算是很克制了。
当年谢鲤从长安道带回那幅谢前辈的画卷时, 才算得上出格。
“当年我留在了锁春阳, 阿玉和他娘待在一处。那贼人掳了阿玉去, 想要换闲情。且不说闲情已经不在谢家,便是在,也不会就这样交出去。所以, 那孩子就折了。”
“虽说后来陆陆续续有了两个女儿,他娘却总是闷闷不乐,直到两百年前阿玉这小子出生, 才稍稍正常了些。所以这孩子也叫阿玉,起了小字叫珣朗。”
谢崇安说得风轻云淡,恍若长子的逝世没给他带来半点伤痛。
但谢逸致敏锐地觉察到,谢崇安脸上表情的些许不自然。再结合之前关于谢玉的一些事情, 谢崇安应当是觉得很是亏欠这孩子,哪怕只是姓名相同的孩子。他严禁谢玉出去闯荡,更忌讳他一个人外出,所以不惜总是罚他,将他困在谢家之中。
谢逸致不知道该怎样评价谢崇安,作为一个家主,他无疑是合格的。为了家族,为了一支名叫闲情的笛子,他牺牲了自己的长子,甚至做好了牺牲自己的准备。
但作为一个父亲,他却是很糟糕的。无论是插手谢玉的正常成长,还是靠着自己灵敏的耳目将他禁锢在这小地方,都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该做出的事情。
谢鲤摇扇的手停了,另一只手摸出了那对银镯子,摆在了桌子上。
“阿玉,是因为我才没了的。若是我不想着带闲情走”
“他们的目的本来就不是闲情,无非是诸多小世家瞧上了这三大世家的位置,又撼动不了叶家和向家那种庞然大物,只好对损失惨重的谢家下手。”谢崇安缓步走到谢鲤身边,脸上是全然的冷静。
太过愚笨的人,是当不了家主一职的。
谢崇安打小聪明,除了有个不知为何痴迷于先前名士、总是闯祸的姐姐外,简直是无可指摘的世家公子。可坏就坏在他这姐姐身上,虽身为年长者,却处处依赖着谢崇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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