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逸致是没见过这样的阵仗的,或者说,极少能见到这样的阵仗。是以,她饶有兴味地盯着那几个医者,想听听究竟能说出个什么来。坐在她对面的槲生一把从她手里夺过已经凉透的茶,一口饮下。
“无趣啊,怎么说我都比那几个老头子长得好看吧。你已经盯了他们一炷香了,你好歹看看我啊。”
谢逸致连头都没回,继续看着这场戏。
“谢逸致!”槲生一拍桌子,其上的茶壶颤颤巍巍地抖了几下,而后摔在了地上。
不起眼的青瓷壶发出好大的声响,褚管事闻声看过来,一颗心都卡到了嗓子眼。他指着那满地碎瓷,眼神在槲生和碎片之间来回转换,最终双眼一翻,厥了过去。
之前正吵着的几位医者一愣,当下就抬着褚管事风风火火地上二楼去了。
“死老头,倒要让你看看我堪称天下第一的针灸之术!”
“呸,你这张老脸不要了,还天下第一,不说城主,你能够得上宁公子的十分之一,我改口喊你师兄。”
第80章 白衣医者 02
褚管事被吵闹不休的两位医者带走了, 谢逸致不知原因,只能心中猜测槲生摔了的这个茶壶怕是有什么特殊之处。
环顾一周,见到的人都轻咳一声埋头做自己之前的事情,一副超然世间的模样, 唯独一个年岁不大的小童表情别扭, 忍了半晌, 最终还是走上前来,小声地说道。
“姑娘, 你们还是出钱赔了这镀青暖瓷壶吧。我家城主最爱把玩,看日头不久便要来, 若是撞上……”
“若是撞上什么?”门口传来不咸不淡的一声询问, 让人听不出来人的心情。
那小童抖了抖,飞快地抬头看了来人一眼,便埋头跑回了柜台, 生怕被攫住似的。
“若是撞上你这个小气鬼, 怕是要大出血。”原先背对着门口坐着的槲生此时转了身, 面容上带着揶揄的笑, 眸中含着星星点点的光。
少年人似乎从未变过模样,时移世迁,他倒是恍若当年, 依旧逍遥自在。便是隔了千年风光,他一句话,便足以击溃这遥远到有些漫长的岁月。
他轻笑道, “好久不见,越英。”
门口那人停了步子,修长手指落在了门框上。一身金色衣袍,袍角绣着零零洒洒的钱币纹样。腰间一柄长剑, 剑鞘华美异常。另一侧则缚了卷竹简,竟然罕见地佩了穗子,此时妥帖地垂在腰间。那人生得一副温柔皮相,一眼望去还以为是锦竹丛兰中生出来的如玉君子,长发被同色发带绑起,不知为何扎束了两个女子常有的束结样式。此时在此人头上半露,平添了几分滑稽。
“原来你还活着啊,”越英低低喃了一声,几不可查,继而他扣在腰间的竹简上,手指微动,便落进了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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