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逸致停了手上动作, 将木梳放在越英送过来充当着梳妆台的竹篾编织成的桌子上,听说是宁琅然亲手做的,一直丢在库房里头。可怜无疆城中值得两位公子如此珍重对待的女子一只手都排不满, 也是托了槲生的福,谢逸致才能过上无疆城诸多女子艳羡的日子。这张宁公子亲手做的桌子近几日便搬进了谢逸致的屋子。
她平时便不爱簪花带饰,此时也不过是散了头发, 与白日里的并无什么差别。虽说褪了外袍,可内衬却还妥帖地穿在身上。是以她也不觉得尴尬,落落大方地便同槲生搭话。
可瞧槲生反应,显然他不是这么想的。手长腿长的高大男子挤在小小的窗口, 瑰丽近妖的面庞不知为何泛起了红晕。倘若让其余女子瞧了,定然赞一句郎君绝色,可惜在他面前的是一向不太擅长的谢逸致。
“你是今日同越英公子出去寻岐和伤着筋骨了?怎么愣在那里不动作?”
谢逸致这么说着,便朝着槲生方向多走了几步,哪想槲生却反应极大地后退,直接从窗上仰躺着摔了下去。因着他之前的姿势,她不好伸手拉他,也只能任他摔下去,发出沉闷的一声。
“今天这是怎么了?不是真的被我说中,伤到筋骨不便活动吧?”
“魂体哪里有什么筋骨,再说了,我这么强悍的身体,这世上能伤我的人还没出生呢!”槲生摔下去后就立马跳了起来,若不是他衣摆还沾着草屑,还以为刚才他摔倒只是看花眼呢。
谢逸致听着他言语,走到木架子旁拾了外袍穿好,又抽走了门后的木栓子,让他进来。
“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习惯,这么多年还是老样子,有门不走偏偏走窗户。”
不管是多年之前槲生千里迢迢跑到燕云寒的时候,还是在六止峰下的茶馆里,槲生总是喜欢翻窗户,从未正正经经走过几次门。
闻言正乖巧站在门前等着开门的槲生讪笑一声,眼神飘忽一瞬,心想总不能告诉你是怕被你打出来才养成的翻窗习惯吧。
谢逸致当年不开窍的时候,那是真真地拿他当一个不熟络的前辈对待。要不是他另辟蹊径学会翻窗子,这辈子都没希望。
可这话又不能说,槲生只好提着东西进了屋子,把油纸包丢在桌上,自顾自地将放在白瓷瓶里有些枯萎的花儿拿出来,换了自己手中的进去。
谢逸致则是坐在桌边,提壶倒了两杯茶,等槲生做完这在他看来极重要的事。
自从槲生日日随着越英外出寻找岐和,他就颇喜欢带些小东西来同她把玩。
第一日他带了坊间的话本子与她一道观摩,她只瞧见最上面的一本封皮上写着“春影录”,好奇地正要打开,就被槲生一把夺过跑了个没影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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