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乔景将燕窝羹送去祖父书房,听下人说通判还未离去,便坐到分隔书房与内室的屏风后安静等待。
她心不在焉地听着通判一件件禀报州事,心里只是想着燕窝羹再放下去就要凉了,得着人去温一温。她双手握住温热的燕窝盅,等得有几分不耐烦。
“下官今日接到大理寺谕令,要求即日押解裴大人至京,询问苏大人案情相关。”
裴由简一个文官要进大理寺?!
乔景听得这个消息震惊万分地站起身,一个失手打翻了燕窝盅。瓷盅落地发出声巨大的声响,屏风的那一边一下没了声息。
“景儿?”乔用之吓了一跳,扬声询问乔景。
乔景回过神,捏住有些发颤的双手,持重回道:“不必在意,我不小心摔了碗罢了。”
乔景的声气有些不同寻常,乔用之扫过眼案头上摊开的令文,眼中闪过一丝锐利。
小小插曲,通判没有放在心上,他继续道:“乔老,京上既已下发令文,那下官明日便安排人手送裴大人上京?”
房里的下人忙着收拾一地碎片,甜热的香气弥漫开,乔景屏气凝神地立在屏风后听祖父的回应,不知不觉将手里的帕子绞成了一团。
“裴大人到此地后政绩颇显,深受百姓爱戴。苏案尚未水落石出,贸然将裴大人押解上京,恐怕会引起不小的非议。”
听到乔用之如此说,乔景吊着的心砰然落地。
小小通判可不敢私自扣押大理寺下发的通牒,他试探问道:“那大人的意思是……”
乔用之拿起文书,笑道:“事关重大,老夫暂且留下这份文书。若是京上有人问起,通判直说便是。夜已深了,通判若是没有别的事情,就先请回吧。”
乔用之发了这话,通判识趣地不再多问,当即告辞回家。书房里只剩乔用之一人,他清清嗓子,向后慈爱唤道:“景儿。”
乔景绕过屏风缓步走到前面,乔用之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她想起刚才的失态,有些发窘,脸上浮起了片红云。
乔用之晃晃手里的文书,“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乔景轻咬下唇,没有正面回答爷爷的问话,而是问道:“爷爷打算怎么处理裴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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