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裴舜钦改变主意,是因为在后山碰到了一个姑娘。
青崖书院后面环绕有一大片竹林。裴舜钦今天闲的没事,便跑进了竹林闲逛。
书院地方僻静,离这里最近的人家也有几百米远,是以只起了不到一丈高的墙。书院后面是起居之所,裴舜钦走到学子住的地方,瞧见轻易就可翻过墙,一时好奇心起,就翻到了书院里。
他落地的地方是个药圃,一丛低矮的竹篱圈出块不大的院子,房屋样式与书院截然不同。一条白石小径弯曲通到屋后的竹林,不知通向何处。
裴舜钦顺着小道溜达,走出没几步竟听见了夹杂在潺潺流水声中年轻女子交谈的声音。他不想惹麻烦,立刻闪身躲进了路旁的林子。
他往溪边走,人声越来越清晰,远远的,他看到两个少女坐在溪边高大的白色岩石上,一边翻晒铺在岩石上的药草,一边说话谈笑。
两位少女容色姝丽,身段窈窕,一个着白裳,一个穿碧衫,宛如收藏在这清溪竹影的两颗宝珠。裴舜钦想不到书院里还有这样的美人儿,一时间看得呆住。
他偷偷摸摸藏在林子里看了会儿,方意识到她们是主仆二人。那穿碧色衣裳的少女活泼伶俐,眼角眉梢总带着抹灵动的笑意,穿白裳的则稳重些,不管怎么玩笑,说话声音总是温温柔柔的。
白来的风景,不看白不看,裴舜钦优哉游哉地远望二人,看着看着眼睛不自觉粘在了那穿白裙的姑娘身上。
裴舜钦不是没见过漂亮姑娘,宣城叫得出名字的勾栏院他都去过,勾栏院里稍微有点姿色的姑娘他都叫得出名字,他这般发痴,实在是因为这姑娘别有风情。
那姑娘五官娟丽柔和,眼神总是静静的,恰如从她身边流过的淙淙溪水,温柔又沁凉。为了方便做事,她束起了双臂,露出来的一小截胳膊细嫩白皙,好似霜雪凝就。
她就像是片飘落到山林中的轻云,恬淡轻柔得随时就能随风散去。
裴舜钦就这么看了一天,直到日头西斜,两位少女收拾东西回到了林子前面的院子。
“你不晓得,那姑娘给人的感觉,就像是那诗里写的!”裴舜钦兴致勃勃地和乔景描述,完全沉浸在回忆里,浑然不觉乔景已经满脸不耐烦,根本不想听他再说了。
“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他吟得沉醉,乔景受不了了,豁朗一下起身欲走。裴舜钦骤然惊醒,拉住她不明所以道:“你干什么?”
乔景无话可说。
“小弟院规还没抄完,就先失陪了。”她甩开裴舜钦的手,大步流星地离开,将一脸懵的裴舜钦留在了原地。
“毛病。”裴舜钦举着筷子莫名其妙。
朋友间不就聊这些么,这小子装出副正人君子像是给谁看!
乔景快步走回书室,在书桌前坐好,拿笔蘸饱墨,待要下笔,想到裴舜钦说起那姑娘时一脸痴迷的模样,不由无名火起。
她重重摔下笔,气愤骂道:“这是个什么色迷心窍的臭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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