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舜钦向来逮着机会就嘲笑人,今日他这般善解人意,乔景倒觉得奇怪了。
“你是又有什么事儿要求我吗?”她狐疑地问。
裴舜钦反被她问得哑口无言。
不过说起有事相求,他倒真的想起了件已经被他忘到了脑后的事情。
“你琴论写好了吗?”他态度颇好地问乔景。
果然!乔景有气无力地翻了个白眼。
“琴论明天就要交,你不会一个字都没写吧?!”
“这不是最近忙嘛……”裴舜钦心虚地给自己找补。
辛九山治学严谨,向来是写不出百字的文章,那便抄千字的书。乔景想着每回裴舜钦被罚,自己就得跟着点灯熬油,便强打精神,将裴舜钦从床上拖起来摁到了桌边。
“写!”
她不容商量地将一管笔塞到了裴舜钦手里。
裴舜钦要是能写还会捱到这个时候?他为难看一眼乔景,挣扎道:“我实在是于乐理一道一窍不通,不如我们现在就商量商量等明天要抄的书罚下来了,你能帮我抄多少。”
哪有这样不战即逃的?
乔景恼火催促道:“别说这些有的没的,快写!”
“我写不出来!”裴舜钦破罐破摔地将笔往桌上一摔,“昨晚好歹是我把你扛回了客栈,你不要谢谢我么?”
乔景轻嗤一声,甚是鄙夷,“用捉刀来谢你?你也好意思说出口!”
“那你还好意思咬我呢!”裴舜钦不甘示弱地反击,举手将伤口凑到了乔景跟前。
乔景完全不记得昨天自己到底做了些什么,此时见裴舜钦虎口处明晃晃一圈整齐的牙印,一张脸立时红了个透。
“是我咬的?”她羞愧地问。
“不然呢?”裴舜钦白她一眼,闲闲道:“不是你,还能是小狗啊!”
你才是小狗!
乔景气得重重打一下裴舜钦,想着以后再也不饮酒了,认命坐在了桌前。
“乐者,司音也……”
她捂住脸心不甘情不愿地开始念,裴舜钦心头一喜,赶忙将她的话抄了下来。
辛九山交游甚广,与许多文人雅士都情谊匪浅,所以书院的学生们跟着沾光,三不五时便有大儒上山布道讲学。
他这回请来的琴师声名斐然,曾被圣上特地请进宫中奏乐。韩缙醉心音乐,这回听得有名师指点的机会,便练习得十分勤奋,有时到了深夜还能听到他从他房中传出的叮咚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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