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办法?”县令终于醒了。
裴舜钦看着县令意味深长地一笑,“那自然是去信上京,让陆侯自己来找儿子了。”
县令做的这档子事哪能被捅到京城?他被裴舜钦这话吓得一激灵,也不管此处是什么场合,就脱口制止他道:“不可!”
“为什么不可?”裴舜钦反将一军。
“这……这……”县令摸不清裴舜钦的底牌,一下慌了神。
要是堂下这小子一无所知,只是担忧陆可明的下落,那他将他瞒过也就是了。可如果他是陆可明的同党,那事情可就棘手了。
裴舜钦吓县令吓得够了,开始缓缓施压。
“陆公子一乃陆侯独子,二乃青崖书院山长的爱徒。陆侯现正理太子监国一职,而辛先生去年年末受诏上京献策,至今未归。”
“这两位一为文臣,一为武将,且都对陆公子寄予厚望,陆公子这样一个将来的国之栋梁,要是在此处受了什么损伤,可不知会叫两位长辈如何懊恼伤心。”
他这话就是要让县令明白他做的这桩事被人晓得了横竖就是个死,倒不如将陆可明供起来给自己寻个靠山。
裴舜钦自觉这话已点得足够直白,县令但凡不是个傻子就能听懂,可是县令迟疑地看了他半晌,似在拿捏自己有没有会错意。
他面无表情地等着,心里有点儿被这厮蠢得发燥。
两厢无言间,主簿凑上前向县令咬了番耳朵,县令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他坐直身体,装模作样地咳嗽一声,拿出官样沉声道:“兹事体大,本官立时着人在镇上寻访。陆侯日理万机,裴公子且先莫慌惊动。”
县令此话就是服软,裴舜钦心头闪过丝得意,面上依旧漫不经心。
“县令大人既然这么说了,那学生就安心等着了。不过陆小侯爷金贵得很,要是今夜还没有消息,学生恐怕就等不住了。”
“好说。”县令外强中干地颔了颔首。
出得衙门,天边已染了暮色,裴舜钦拐过官街就觉背后多了个尾巴。此事亦在意料之内,他沉沉一笑,回了客栈就坐在桌前静候来客。
一炷香后,有人敲响了他的门。他拉开门,见来人是主簿,不等他言语,就笑道:“县令大人是不是还有些事儿没问详细,要请我去县令府一聚?”
主簿预备的说辞被裴舜钦抢了个先,他张着嘴僵了一瞬,阴阴笑着恭维道:“裴公子是个明白人。”
“恐怕你不是个明白人。”裴舜钦轻嗤一声,倏地敛去脸上的笑意,冷淡催促道:“既是县令大人有请,那便请你带路吧。”
裴舜钦说完,瞧也不瞧一眼主簿,径直出了房间,主簿殷勤跟在他身后,待悟过他先前那句话里轻蔑的意思,眼中闪过了丝怨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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