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子比我想得难缠,你与他有必要还是把话说清楚了好。他要是一时激气说出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我看到时候爹是真的会扒了他的皮!”
乔若不是着急裴舜钦还对乔景纠缠不清,而是担心他气急败坏之下会做些对乔景名声不利的事。
乔景听出哥哥的弦外之音,脸色变得有些难堪。
“他不会的。”她低下头心烦意乱地反驳。
裴舜钦不会拿他们在青崖书院的私事用作要挟,这一点她从未有过任何怀疑。
乔景语气笃定,乔若出于好心反碰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心下便有些不舒坦。
他悻悻抱怨道:“合着我今日特地撂下手头的一大堆事儿抽空来找你,还是我操多了心。”
“二哥……”
乔景无可奈何地一笑,起身走到乔若身旁撒娇般地扯了下他衣袖,正欲说些讨好话,乔若就抬手止住了她。
“得了,少卖乖了。”乔若板着脸搪塞,末了还是忍不住流露出了丝宠溺的笑意。
今日该提醒乔景的话也提醒到了,乔若赶着回去处理一大堆公文,便不再在乔景这儿多留。
他一边往外走,一边叮嘱妹妹道:“现下与东族的战事吃紧,那些老家伙天天就要不要增兵一事吵得脸红脖子粗,你在家要懂事些,别让爹还得为着你的事儿操心。”
乔景乖巧点头应和,听得乔若提起与东族的战事,于是顺口问道:“怎么?东面形势不利吗?”
乔若疲惫点了点头,沉沉叹了口气。
“延州那边的春耕已经被耽搁了,这仗再打下去民不聊生。现下朝中在吵到底是要增兵过去速战速决,还是干脆停战求和。”
话转沉重,乔景插不上嘴,只得沉默。
“算了,不说了。”乔若想到公事心烦,扬手挥散脑子里的那些烦恼,再一次叮嘱乔景道:“朝中那些事儿与你没关系,我就是要提醒你,这段时间爹糟心事多得很,你千万别去触他霉头。还就是碰上了事儿就直接找我,别逞强,知道了吗?”
“知道了。”乔景柔柔笑着答应一声,送乔若出了院子。
是日夜里,乔景躺在床上想着乔若晚间对她说的话,辗转反侧地难以成眠,及至三更过后,方酝酿出了些许睡意。
她半梦半醒之间,恍惚听得吱呀一声轻响,院里的树叶婆娑声一下变得清晰了许多,以为是夜风吹开了没关好的窗户,便迷迷蒙蒙地坐起了身。
乔景这段时日睡眠轻浅,就没让访秋睡在榻前随时伺候,而是一人独宿绣阁。她睡眼迷蒙从床上坐起,透过层层帘帐隐约看到一个人影,立时惊得睡意全无。
她下意识反应是阁中进了贼人,待要嚷将起来,又怕那人会对她不利,就悄悄从枕下摸出裴舜钦送她的那根铜簪攥在了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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