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她没办法提醒乔用之陆婉已经得到了诏书,也没办法等到裴舜钦回来,但她已经做了拼尽全力做了所有她该做的事和能做的事。
然而长剑并不如她所料割破了她的咽喉。
“娘娘!西南出事了!”
一个内侍跌跌撞撞地闯进金梧宫,满脸仓惶地跪在了陆婉身前。
事出突然,宫中诸人皆是一惊,乔景晕乎乎地望向那跪着的人,认出他是向来跟在陆婉身边伺候的心腹,亦是觉得诧异。
内侍五体投地颤个不住,陆婉持剑的手一顿,心里蓦地感到了阵慌张。
“出什么事了?!”她凝声喝问。
“侯爷……侯爷,”内侍白着脸畏惧瞧陆婉一眼,嘴唇嚅嗫数次,重重将头往地上一低,撞得发出了一声砰的闷响。
“侯爷战死了!”
内侍此言一出,金梧宫即便陷入了死寂。
陆婉握着剑的手抖个不住,她怔立半晌,红着眼将剑指向了那个带来消息的内侍。
“你再说一遍。”
内侍深吸口气,从怀里取出封信呈给了陆婉。
陆婉扔掉手里的剑,一把将信夺过展开,读到最后,她身子轻晃,整个人向后踉跄一小步,两滴眼泪硬生生地从她眼里落了下来。
“娘娘!”
殿中的人此起彼伏地跪了一片,乔景无力斜坐在地上,近日来得到的信息电光火石地连成了一片。
她记得乔用之跟她说过两句话,第一句是抗衡不一定是一件坏事,因为抗衡意味着势均力敌,意味着受到限制,不能为所欲为。
第二句就是岑安与陆渊本质是一样的人。
她后知后觉地喃喃自语道:“难怪,难怪……”
难怪齐帝要她在监国诏书上加上了陆皇后的名字,而芸妃给她的纸上只提到了岑安。
想来是岑安和乔用之提前得到了陆渊战死的消息,想趁陆婉还没反应的时候颁发诏书,以绝陆渊一党垂死挣扎之心。
乔景想,既然祖父深谙制衡之道,那么为了防止日后岑安独大,他一定会利用现成的,而无法再造成太大威胁的陆婉。
而她拿到的命令只提到了让岑安监国,而没有提到陆皇后,那想来是因为家中作为岑安坚定追随者的芸妃,或是自作主张,或是应岑安指令抹去了陆皇后的名字。
“你说什么难怪!”
陆婉一步冲到乔景跟前,失态地抓住她的胳膊,也踉跄跪到了地上。
“你知道什么!说!”她厉声质问乔景。
乔景被陆婉晃得眼前一阵阵发黑,趁自己还清醒着,拽住了陆婉的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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