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沧没有与她客气,又拿起那扇面端详。清风画的好,多一笔太过繁复,少一笔太过简单,意境那样好,让人看了心净。
就这样忙着,竟忙到晨曦微露。澜沧不得不起身回府梳洗收拾,这才作别清风。
严寒办事快,下朝以后将澜沧带到城外,云六已被他悄悄扣了起来,昨夜连夜审了,云六打死不招,只说是自己一人买通了库房的衙役,二人合谋赚朝廷的银子。走到这,是死局了。
澜沧摇了摇头,转身向衙门走。新的粮食凌晨运走了,此刻的衙门显得有些寂寥。今日太子倒是没有拉着他默书,下了朝便急匆匆走了。澜沧多少有些疑窦,但此事事关重大,他定不能轻举妄动。
静念从外头进来,手里拿着一封信。
澜沧打开,寥寥一行清秀小字,竟是赵越溪写给自己的。邀他入了夜一同去永安河边看灯。。
澜沧捏着信思忖良久,提笔回了封信,交给静念,要他送到丞相府,婉拒了赵越溪的邀约。
待下了职出了衙门,看到衙门口站着一个亭亭玉立的女子。温婉秀美,不是赵越溪是谁?
赵越溪微微颔首:“不请自来,欧阳大人休怪。”
澜沧有心想回绝,赵越溪却转头走几步,回身冲澜沧笑笑:“欧阳大人请吧!”澜沧温和,不忍心拂她情面,只得跟在后面。
澜沧与赵越溪绕着永安河,他不知该与她说些什么,二人本就不相熟。今日赵越溪竟主动找上门来,他左思右想想不通。毕竟她父亲眼下在赈灾官粮之事上说不清,眼下两人这样见面多有不妥。
华灯初上,永安河边到处是月下相会的男女。二人途经一棵树,澜沧打眼扫了一下,树下两个男女紧紧抱在一起说情话。他不大适应,果断移开眼,却见赵越溪笑盈盈看他,脸凑到他面前顽皮说道:“不如吓他们一吓?”语毕兀自哧哧笑出声。
澜沧与她见的不多,下棋之时是名副其实的大家闺秀,举止做派挑不出一点错处。这会儿又像个顽童,要去拆散那谈情的男女。不论怎样,她这样好歹是解了二人之间的尴尬。
赵越溪其人,是丞相爱女,打小捧在手心里,在太后那里都能争得一席之地的京城第一才女。无论何种场合,永远是最出挑的那一个,最善与人交往,王公贵族且不在话下,遑论眼前一个欧阳澜沧?就势又近了一步:“走了这样久,欧阳大人都不赏口饭吃么?”小嘴一瘪尽是女儿情态,要哭出来一般。
澜沧这才想起二人还都空着肚子,于是指着永安河边的一排饭庄:“越溪小姐想吃哪家?”
越溪轻笑出声,一双凤眼扫过去,指着最高的那座茶楼:“父亲说那茶楼里的点心好吃。不如?”
“好。”澜沧应声而后随她去。在茶楼里坐下,周围喧闹一片,哪里是茶楼,分明是戏楼子。澜沧被吵的头疼,思绪便飞走了。他心里惦记磨棋子,今日若是不被赵越溪拦着,棋子应当磨完了,明日该做棋盘了。
赵越溪唤了他三声他才回过神:“抱歉抱歉,走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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