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点点头,想起二人下午都未进食,连口茶都未喝,于是要澜沧稍等,起身叫小七烧水,自己则带着雪鸢进了小厨。澜沧知晓她要做什么,亦起身跟了进去,拿过雪鸢手中的火石:“我来罢。”
雪鸢差点惊掉了下巴,不知今日唱的究竟是哪出,几步跨到门外,将耳朵贴在门上。
澜沧点了火,看清风熟练的在两个碗中打了蛋,又添了水,放在了锅中,原来是要做蛋羹。“这会儿有些饿急了,只得随意吃些。”
“极好。”澜沧将火拨小,脸被火光映的微红,抬眼看着清风道。
“哦。”不知是火烤的还是热气熏的,清风觉着自己的脸烫的不行,转过身去用手拍了拍。
小七在院内多挂了一盏灯笼,这样能把二人照的清楚些,说到底还是纳闷小姐怎么又跟欧阳大人走到了一起。
跟雪鸢远远的站着,看二人一人一碗蛋羹,一口一口吃着,也不着急,吃过了眼见着小姐净了手,竟开始…沏茶????
“今日我可有吓到三小姐?”
清风点点头,又摇摇头。
“今日之事吓到我自己了。”澜沧喝了一口茶,而后说道:“我从未做过这样的事,今日是头一遭。若三小姐一定要问我为何这样做,我亦不知缘由。但有一事是真的,当三小姐将花递到我手中之时,我心中的石头落了地。”
一阵微风拂过,院内的灯笼晃了晃,书桌上的影子亦晃了晃,清风的心亦晃了晃。
“我来自无盐镇,在入仕之前一无所有。三小姐是没有见过我在无盐镇的房子,一间茅草屋,屋外下大雨,屋内下小雨;若是刮大风,即便紧闭门窗,屋内的书页亦会被翻起;冬天更无需说,写着字,手便冻僵了。”澜沧将自己的手伸到清风面前,他的手心满是老茧,哪里是文人的手?:“母亲常年流连病榻,一边做先生一边照顾母亲,家中许多东西,都是我一样一样亲手做的。入仕后,亦没有多少银子,养着几个家丁,与我一起过苦日子。之所以说这样多,是想告诉三小姐:今日是欧阳僭越了,自知配不上三小姐,却仍将三小姐推到风口浪尖之上,你别怪我,大皇子府上妻妾成群,你若嫁去,不知要受什么样的苦。”
澜沧头一回在清风面前说这么多话,他兀自说着,抬头之时却看见眼前人泪水早已打湿衣襟。瞬间有些慌了神,从怀中掏出帕子递到她面前:“对不住你,让你伤心了。”清风接过帕子捂在脸上,摇了摇头。
她心中百感交集,这些日子梦到过澜沧几回,他为人那样柔和,坐在小桌前去打一副棋盘,抬头对清风说“夫人起了”每回醒来都觉着神思恍惚。清风是做过嫁给澜沧的梦的,但从未想过会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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