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问他,无非自取其辱而已,二人之间恐怕连体面都不会剩。
她握着笔的手不停在抖,上一次这样难过是何时?哦对,是娘亲去世那一日,清风觉着这世上的一切都在崩塌,自己在一个角落里,孑然一身孤独伶仃。
到了傍晚,澜沧下职回到家,发觉自己的书房并未动过,耿叔说清风去了书院。他哦了声奔书院去,担心清风遇到什么难事急事。
今日书院关门早,里头静悄悄一片。澜沧走进去看到清风正在雕一个手把件,千眼菩提磨的平滑,她一刀一刀雕一个笑脸佛。他站那看了一会儿,清风浑然不觉。笑着拉了把椅子坐她面前,看她聚精会神心无旁骛。
过了不知多久,清风粗雕最后一刀,终于将其放下。抬眼看着澜沧,那一眼不冷不热不远不近恰到好处,回到最初他们相见之时,在乌黑的巷子里,他唤她三小姐那一天。
“何时来的?”
“有一些时候了。”澜沧拿起那个手把件仔细的看,今儿她雕的笑脸佛看起来在笑,然而那眉梢眼角却有忧思。“坐这看你许久,你太入神,感觉这手把件比我重要许多。”
清风笑着望他没有接话。
澜沧心慌了一瞬,直觉她今日不对,却不知缘何不对。
“适才先回的家,看到我那些书还在,没有动。要工匠晚几日再来吗?”
清风摇了摇头:“工匠不需要来了。”
“?”澜沧凝神看她,企图分辨她话中的真假,而后想起,清风从不玩笑。
“今日想了许久,觉着眼下打通三个院子太过仓促。咱们成亲成的急,许多事还未想清楚。若是此刻打通了院子,他日连回头路都没有。”
“你想要什么回头路?”澜沧被清风逗的笑出了声,满眼笑意的看着她。
那笑意看在清风眼中成了嘲讽,她站起身将自己散落的发别在耳后,轻声说道:“我要的回头路是与欧阳大人和离。”
和离二字从她口中说出,像经年老酒,入口辛辣味醇,令人头晕。澜沧闭了闭眼,看着清风:“清风,我想知晓你是在与我玩笑还是当真?”
清风决绝:“当真。”
“清早出门还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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