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清风做了许多乱七八糟的梦,梦里都是澜沧。起初倒还好,他穿着衣裳,四平八稳坐在那,过一会儿就不大对头了,光着上身,肌肉上有一滴两滴三滴汗。清风梦到他好好穿衣裳之时气不打一出来,光着上身之时又觉得透不过气。
干脆坐起身不睡了,推开窗,看河两岸的红灯笼。
今日当真是心乱如麻。干脆披上衣裳出门走走。这会儿的晚风极其温柔,抚慰着人的心神。清风绕着一座又一座小桥,再向前,看到一个人站到波光粼粼之上,正负手看着河面,不是荀锦是谁?清风难得见他如此正色,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于是转身要跑,却听身后人唤她:“三小姐。”
清风停下步子回头看他:“荀公子为何还不睡?”
“睡不着,下来吹会儿风。三小姐呢?从你的客栈走到这可不算近,怎么这么晚不睡?”
“我也睡不着。”
“那走走?”
“嗯,走走。”
二人并肩在河上走,荀锦说起他第一回 来江南:“是十二岁,父亲来江南出游,顺道带上了我。我那会儿年纪小,跟着父亲游山玩水,自在的狠。江南这个地方,初见惊艳,再看温柔,最终沉溺,像极了京城中那名副其实耐人寻味的才女。”
“荀公子在京城中见过许多才女?”
“听闻过许多,亦在各式场合看过,但在我心中,真正的才女只有一个。”他停下来,看着清风:“是那抱着冰刻冰雕犹如老僧入定的三小姐,无论何时,令人心安。”
这情话太动听!然而荀锦讲完噗的笑出声:“不行不行,我这人正经不起来,你别吓到。”
清风被他笑的有些羞赧,只得说道:“差点失手把你推河里去。”而后二人齐齐笑出声。清风从前识得的男子少,然而这些男子亦是各有不同。澜沧是天上月,荀锦是身边人,景柯是井底蛙。清风从前仰望天上月,总是踮着脚尖想够他,然而他始终那样远;荀锦实实在在,与他说话不觉得远;景柯…算了,景柯不值一提。在心中为这三个男子归了类,自己又忍不住笑出了声。
“三小姐一直在笑,想来是见着我心情大好。”
清风连忙点头:“是了,是了。”
说着话就到了清风的客栈楼下,荀锦伸手指了指:“快上楼吧,别再下楼了,时辰不早了,万一碰到个歹人,再对你行个歹事。”
清风连忙点头:“不出来不出来了,这就回去睡。回见。”抬头朝上看,却看到澜沧窗前的影子一闪而过,想必他还未睡。
澜沧亦睡不着。听到清风开门出去的声音,心中担忧她。于是披了衣裳下楼,在她身后陪着她,一直将她送到荀锦身边。澜沧这两日接连受创,眼见着清风与荀锦越走越近,既不想干涉她,又不想坐以待毙。罢了!索性推了门站在门口堵着清风,清风那里见过这等阵势,愣了一愣,转眼被澜沧拉进了他的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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