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宴溪将酒杯递到她唇边,不许她说话,看了眼宋为。后者低头饮酒,不去看念月,亦没有做声。
真没劲。
念月突然有些意兴阑珊,她这个人,打小在泥里滚,苦的时候多,乐的时候少,是以该乐的时候便及时行乐。这会儿看着对面的宋为,觉得有些乐不起来。在哪里不是赚银子,多少罢了。从前赚的少,也活到大。
小声与春归聊了许久,直到月亮老高,几人才算作罢。念月来了月事,不必去宋为房中,在屋内洗了脸泡了脚,脱鞋上床。这才想起宋为跟春归说的那句:“没强迫她。”那可不是?主子没说谎,是自己心甘情愿的。约了一个三日,又约一个三日,三日复三日,就到了今日。
再咂巴咂巴念月这个名字,好像真没陈大好听。陈大多好听,那几个泥猴子在巷子口喊一声陈大!那声音传出去老远,可气派了!这样想着听到窗户闷响了两声,跳下床推开窗,看到宋为身上挂着酒气站在那,赶忙问他:“主子,怎么啦?”
“好像喝多了,这会儿有点难受。你陪我呆会儿。”宋为面色通红,手扶着窗。他有些心虚的,从前没觉得,给她起个名字,顺口就起了。今日春归问起,他忽然觉得这对念月不公平。生怕她发觉什么一般,小心翼翼看她脸色。
“妥嘞,您等着!”念月披了衣裳跑出去,搬起一把椅子,放到院当中:“来,您坐这,小的陪您赏月。”
宋为坐下去,将她拉到腿上坐着。“坐会儿就回去睡。”将下巴搁在她头顶,轻蹭两下,手放在她肚子上:“疼不疼?”
“”这唱的哪出,从前哪里问过自己疼不疼?“白日间有点疼,这会儿好些了。倒也不是疼的厉害,就一丢丢疼。”念月手指伸出来,拇指食指比了比,意思是不大疼。宋为捏住她手指,笑出声。
二人坐了许久,坐到念月不知不觉睡着了,不知何时被宋为送进了屋。念月沉沉睡了一夜,第二日睁眼觉得神清气爽,起身收拾了自己的行李,倒是不多,就几件衣裳,将宋为买给她的那些女子的衣裳叠好放在床头,换上自己的短打扮,将头发梳成一条长辫子盘在脑后,这就要出门了。
猛然想起不辞而别不是人干的事儿,于是找了张纸,蘸了墨,好在这些日子学了许多字,不然只能鬼画符了。
“主子!小的去外乡讨生活,您保重!”也不说日后是否再见的话,亦没说去哪儿,把笔一放,这回是彻底走了。念月打小跟男娃一起出门讨生活,对男女之事知之甚少。但有一点她懂,她跟宋为,本来就不是一路人。二人孤男寡女起了性,由着性子做了那些事,念月非但不怪宋为,还觉得自己占到了便宜。自己何德何能,就尝到了宋为这样仙人一般的男子,多少女人想尝尝不到呢!这样一想,走的更利索。先是回了自己那个破败的家,将宋为这些日子赏给自己的银子留一半给父亲。抹了抹眼泪对父亲说道:“女儿要去挖金子啦!您在家等着,女儿若是有命回来,就给您养老送终。”陈父不发一言,不去问她将去哪儿,何时归。
念月亦没指望他问,径直出了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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