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顺着小七的手望去,可不,一桶米汤,不见米。面色沉了沉,对小七说道:“咱们走吧!”小七不愿,看到清风的眼色,随她走了。清风从未这样气过,从前听澜沧说起过,当年就是因着对官粮动手脚,太子被废。这会儿澜沧应是在常州,想来无法分身。
她坐在客栈里冥想,突然想起一个可靠的人。严寒,他是宋为的部下,今年被调到这里。于是写了封信叫小七赶忙送去。夜雨滂沱,清风和衣躺在床上,听到屋门一声轻响!她握紧手中的绣花针,身子悄悄向床内缩,待那个影子窜到床前,清风的针已刺进他手臂,他闷哼一声将短刀刺进清风被子,清风忽起蛮力,将短刀刺进他胸腹,看他缓缓倒下,这才跑下床,推门跑了出去。
雪鸢去迎小七,看到仓皇的清风,忙跑上前去,一把接住她。
清风抖的不成样子,将他们带到自己的屋内,小七掌了灯,看到床上躺着的人,血已将被褥渗透。这会儿男子汉气概上来了,想上去给他几拳几脚,被清风拉住了。“严校蔚到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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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没有消息吗?”清风问一旁的严寒。
严寒摇摇头:“没有。一点头绪没有。”
“我有头绪。”清风起身将营帐的门关上,而后才开口:“放粥那一日我去城门口,小七与衙役吵了起来。那粥里没有一粒米,只有米汤。到了夜里,就有人来害我;澜沧亦说过,今年朝廷的官粮比往年多,然而几个地方放粥,却是糊弄着的。容我大胆猜一猜,一些府衙的人串通了起来动了朝廷的官粮。再大胆猜一猜,上头有人动了歪心思。澜沧是在常州地界消失的,就在常州查。”
“好。”严寒起身出门,临行前对她说道:“许多事即便不愿说,也得想在头里,兴许咱们找到人的时候已经晚了。”
清风没有答他。
不知如何答他。
营帐外喧闹一片,清风的思绪被打断,出去一看,外头来了几匹高头大马。打头的那个男子,八面威风,是穆宴溪;跟在他一旁的,是一个人间精灵。清风的心念动了动,春归。犹记得那年冬季,她梳着两条长辫子,将披风递给她:“我来!”利落爬树采雪。
他们怎么来了?
“三小姐。”春归面色有些惨白,到她身前站定:“是死是活都得找回来,穆宴溪说了,这事交给他。”
事出好几日,清风惊惶过无助过,却未哭过。看见春归,不知怎的,眼泪吧嗒落在手上。春归走上前去,抱住了她:“别怕,还有我和穆宴溪呢!谁敢动他,咱们灭他们满门!”
清风在春归肩膀上点头,过了许久才直起身子,抹了把泪:“对不住。”
春归笑了声:“都和离了,你哭什么!哭旁人相公?”是在逗她。去年欧阳先生给她写过一封信,信中说起二人和离之事,寥寥几笔,却心痛难挡。春归知晓二人有误会的,也知晓欧阳先生看重她。不然已经说好的在京城见,怎么就慌张的随她奔了江南。还不是怕她到了江南,把持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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