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儿点头:“好了,只是觉得肚子里空落落的,想吃些什么。”
“百合粥好不好?你皇祖父教小厨房为你备了这个。”
星儿缓缓点头,坐起身,任舒月一口一口为他喝粥。粥喝饱了,心也满了。拉着舒月的手,眼睛有些红:“母亲,你何时走?”
舒月没想到星儿会这样问,呆愣住了。
星儿却抹了把眼睛说道:“昏睡之时听到您与父皇说话,打昨儿起,就没有皇后了。星儿不在乎母亲是不是皇后,母亲只是星儿的母亲,不管您去哪儿,都是星儿的母亲。”
“星儿…”舒月又要落泪了,星儿的手却盖在她眼睛上:“您别哭,这是好事,您自由自在,无论您在哪儿,星儿都会去看您找您陪您…”
“想与母亲走吗?”
星儿摇摇头:“星儿在,母亲走不远。”
傻孩子,你不在,母亲才走不远。舒月将他揽进怀里,轻轻拍着他的头:“星儿,母亲想你明白,与你父皇走到这一步,不尽然是你父皇的错,母亲也有错。你还小,兴许不懂,等你大了,你便会明白,这世上许多事,不由人的。母亲没能给你一个十全十美的家,母亲有愧于你。”
星儿连忙摇头:“从前在学堂读书,旁人都羡慕星儿,说星儿的母亲天下第一好。星儿想过,天下第一好就是天下第一好,与母亲与父皇是不是在一起,没有什么关系。是以母亲走了,星儿一点都不难过,星儿替母亲开心。其他王孙贵族家里,可没有母亲这样的人…”
舒月被他一本正经的样子逗的笑出了声:“母亲哪里就那样好了?”捏了捏星儿的脸,而后说道:“再过几年,就不能这样捏星儿脸了。”
可不是?日子不禁过的,一眨眼作别了少年时,再眨眼美人迟暮,再眨眼黄土埋了半截。到了终了之时回头想想,此生竟有那么多遗憾,难得圆满。
舒月站在官道上,看着关山月的马儿由远及近。看他下了马,走到她面前。
“舒月。”
舒月少年时最听不得关山月喊她名字,情动少女每每看到他,都觉得万物都有了灵,再听到那一声喊,心尖儿颤一颤,不知要美上多久。
“这回终于不是不辞而别了。”舒月轻笑出声,而后将目光投的很远。京城外山尖儿上的雪已经融了,散着早春的云烟,将远方笼的雾气昭昭,看不清,又看得清。如眼前的人一般。“这回终于能来送你了。”
“舒月,你别怪我。别怪我从前不辞而别。”关山月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远方:“你大概不知,我这辈子最想做的事,就是带你走。但我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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