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那女子究竟是何人?
门外传来脚步声。唐挽一骨碌坐起身来,侧耳细听。下一秒房门被推开,柱子大步走进来,看见唐挽,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收拾东西,送你们走!”
唐挽抱着自己的小布包袱,跟着柱子往江边走,暗自思量着他所谓的“送你们走”到底是字面意思,还是要送他们去见阎王。转眼就见江边一条小船,她的便宜老婆已经坐在了船上,岸边轮椅上坐着问渠先生。
“还望大人离开之后,就当这一切没发生过。也算是你我没有白白相交一场。”问渠说道。
“那是自然,我不会找你们的麻烦的。”唐挽这才明白是真的可以安然离开了,心情立时放松下来,继而又想到那哭泣的小寨主,问道,“怎么没见合鱼,她还好么?”
问渠一笑:“你倒还会关心人。”
唐挽叹了口气,道:“她人挺好的。希望她不要因为这件事,就生出不好的想法来。”
问渠笑了:“那倒不至于。她手中还有三十多封婚书呢,总能碰到一个合适的。”
唐挽一愣:“三十多封婚书?”
问渠笑了笑,笑容中带着点无奈:“你有所不知,合鱼最大的心愿就是做官太太。去年一年她专门打劫进京赶考的书生,抓住人家就让人家写婚书,等着看谁能高中,就和谁成亲。她虽然在你这儿翻了船,好歹还有别的希望,也不至于太伤心。”
唐挽怎么也没想到竟会是这样。姑娘给自己留着三十多条后路呢,确实不必她来操心。顿了顿,道:“那就祝她早日实现自己的理想。”
“你啊,还是多想想你自己吧。”问渠压低声音,道,“峣峣者易折,皎皎者易污。到了苏州,一切小心。”
唐挽登上船,坐在那女子身边,双眼便被黑布蒙上。竹篙一撑,耳边只有淋淋的水声。
船不知走了多久,腾的一声靠了岸。唐挽急忙摘下眼罩,黎明时分,将明未明,天水一色都是灰蒙蒙的一片。船上早已没有了船夫的影子,就连坐在自己身边的女子,也不见了踪迹。
天地孤舟,恍然如梦。唐挽觉得自己仿佛是误入了某个诡异的志怪故事,所经所见,不过是幽灵的托付。问渠先生的声音犹在耳畔,可他究竟说了什么,果然不那么真切了。
“公子!”江岸边,乔叔下了马车,急急向他奔来。
“乔叔!”唐挽急忙上了岸,一把握住乔叔的双臂,“你……”
想问他为何出现在此处,想问他那夜分别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可那么多的疑问哽在喉头,却一句也问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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