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路平坦, 市集规范, 百姓碌而不忧,忙而不乱。唐知县治下, 花山可谓焕然一新啊。”闫志高笑道。
唐挽端了茶杯, 两人遥遥一举,低头喝茶。唐挽道:“挽何德何能,全靠前面几代县令的积累。”
闫志高却摆摆手:“唐知县谦虚了。你那前任知县, 迂腐不堪。我与他话都说不了两句。他哪里有您的才干呢。”
这种调调唐挽很熟悉。官场吹捧,就讲究个你来我往。于是也说道:“听说铜冶县今年上缴的粮税又在咱们府搏了头筹。闫知县, 厉害啊。”
她说着, 有模有样地竖起了大拇指。
闫志高笑得红光满面, 道:“承让了。唐知县今年红火,光是这花山石的收入,足够做个漂亮的账面了吧?”
地方官做政绩主要靠税收。因此以闫志高为首的其余几位县令都以能多收税为指导一切的宗旨。唐挽却不同,她这一年各种减税免税,以扶持枣农。若不是花山石开采带来一笔横财,恐怕县衙今年都没法过冬。
可不管赚了多少钱,她一分也不想交给府衙。
“花山积贫已久,一时半会的,缓不过来。我打算今年继续申请减税。”唐挽道。
“这”闫志高心想,全天下都知道今年花山石卖出了天价。你还想去府衙哭穷?罗知府岂会相信。转念又一想,前些日子听舅舅说小阁老要调地方官回京,唐挽这里难道没有消息吗?
闫志高眸光一闪,压低了声音道:“今年可是有风声,京城有职缺了,可能要从地方官里拔擢。唐大人何不筹划筹划?以您和小阁老的关系,不该是个难事儿啊。”
唐挽挑眉,没想到这人的消息还挺灵通。前些日子元朗来信确实提到过有拔擢地方官入京的趋势。不过这等好事,怎么也轮不到自己头上。
“青梧的确曾提起这件事。不过我三年任期未满,这么调动不合规矩。”唐挽心思百转,却神色如常,道,“闫知县明年初该到任了吧?您是正经的闫氏子弟,不该委屈在这穷乡僻壤啊。”
闫志高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神色。他听到风声,早早就托了舅舅斡旋,结果到现在都没有消息。他是等不及了,才来唐挽这里投石问路。
“啊,我和我舅舅说来着,他兴许是忙,忘了这回事儿了。”
前日唐挽接到闫志高的拜帖时,还不明白对方的来意。此时听话音看神色,她已猜出了大概。原来闫志高是找自己探听消息来了。唐挽暗自一笑,他既然来了,就不能轻易放他走。
“闫知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得罪了小阁老啊。”唐挽问。
“啊?没有吧。”小阁老都不知道阎志高是谁,闫志高哪儿能得罪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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