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街下吵嚷得热闹,两侧瓦檐顶上伏着一群看热闹的人。
柱子小声问道:“寨主,咱们还不动手吗?”
合鱼恨恨道:“打那姓闫的。”她话音刚落,就听“吱呀”一声,县衙的大门打开了。
合鱼眉头微蹙,吩咐道:“再等等看。”
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注视着缓缓开启的县衙大门。三班衙役列队而出,每人手上都拿着一张长条凳子,不一会儿就在大门前搭起一座高台。唐挽登临高台之上,头顶乌纱雁翅颤颤巍巍,映着她眸中闪动的波光。
台下百姓们都仰面望着她。那一张张黄褐色的脸汇聚成一片汪洋,将她围在中间。唐挽努力想要辨认出一些熟悉的面孔,却一个都看不清楚。古有名臣曾说,民为水,君为舟,水可载舟亦可覆舟。如今眼前这片汪洋,便是托举她这条小船的巨浪。
唐挽从未敢想过竟会有这么多百姓为了自己而来。既然他们来了,她就不能让他们失望。这个时候,任何的权衡算计都是多余的。即便前途多凶险,她也要一腔热血敢为先。
蛰伏于房顶的合鱼小声吩咐道:“柱子叔,你带几个兄弟混进人群里,保护唐挽。”
柱子点点头,转身而去。
唐挽的目光在闫志高和闫蘸身上转了几圈,未语先笑:“闫知县,好大的阵仗。”
闫志高拱手说道:“唐知县,打扰了。也没别的意思,实是我家表弟久久不曾归家,听说被您拘了来,我过来问问,可审清楚了?”
唐挽道:“闫知县,我早就提醒你当避嫌,你怎么就不听呢。”
闫志高道:“嗨,我舅舅年事已高,担心幼子安危,我这不是陪着他来的么。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唐挽冷冷一笑:“可怜天下父母心。崔三娘的母亲正在我衙门后堂哭得痛不欲生,闫知县也会一样可怜吗?”
“唐知县,那崔三娘是自己撞死的,我儿又有何辜!”闫蘸高声道。
唐挽瞬间收了笑容,眸中寒光乍现,沉声道:“何辜?他图谋崔家老宅石矿,不惜强抢民女,玷污人清白,后又逼迫成婚,致使崔三娘枉死。一桩桩一件件本官都已审问清楚,闫瑾已然画押认罪。你还有何话讲?”
闫蘸听到闫瑾已经画押,心道一声不好。供词一旦画押就会被衙门入册,到时候再想翻案就来不及了。他早就嘱咐过闫瑾,无论如何不能画押,他如何不听呢?
闫蘸道:“我不信,你让我儿出来,我要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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