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凤仪曾经想过,自己是不是太高估了唐挽。说到底她也不过是个探花,论出身不及谢仪,论才学不及冯楠。可唐挽终究还是不一样的。谁能把穷出名的花山治理成这个模样?谁能让他弃掉十颗夜明珠,换取一块花山石?谁能当着他的面,说出“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那一类的话?
唐挽的身上,有着太多闫凤仪想要却没有的品质。他觉得自己必须将她收入麾下,才算圆满。
他也确实做到了。当初那个宁折不弯的少年,终于也在他面前躬下了身。
“匡之,你变了。”这是闫凤仪冲口而出的话。
唐挽直起身,一笑,道:“变了,也没变。”
变的是手段,不变的是本心。在个人前程与天下公理的取舍下,她仍是毫不犹豫,拿闫家开刀。
“你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若不是我及时赶到,还不知要掀起怎样的风浪。”闫凤仪道。
唐挽含笑:“多谢闫公子。”
“你倒是谢得快。”闫凤仪侧目看着她,问道,“我如果选了闫蘸,你要如何收场?”
“没有如果。您已经选了我,不是么。”唐挽道。
闫凤仪轻嗤一声。他就看不惯她这副自以为是的样子。“我就问你如果呢,”闫凤仪道,“我现在改主意可还来得及。”
唐挽心想,案子都定了,你跟这儿威胁谁呢?心里虽这么想,表面却上仍是一副恭谨模样,道:“我相信公子是个有远见的人。眼下闫党虽然门庭兴旺,枝繁叶茂,可也有许多隐患。腐败的细枝末节就像溃烂的脓疮,终究会危害本体。闫党的掌舵人,须有谋划千年的远见,和雷厉风行的手段。”
“你觉得我能成为闫党的掌舵人?”闫凤仪切切问道。
唐挽道:“舍公子其谁?”
闫凤仪顿觉心神激荡,他上前一步握住唐挽的手,道:“匡之,你来帮我!”
唐挽微微垂眸,道:“我只做我觉得对的事。”
闫凤仪一怔,又听唐挽道:“眼下,协助公子整肃朋党,我便觉得很对。”
闫凤仪一喜,复又蹙眉,问道:“那会不会有一天,你觉得不对了,便不再帮我?”
唐挽抬眸,望向他的眼底,诚恳地说道:“那就要看公子能否肃清寰宇,给朝廷带来新气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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