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特使客气了。你我当勠力同心,为圣上分忧。”
一番客套寒暄过后,三人也没了多余的话,便左右落座。原来他们二人早上一到便来此处等候,等了一天了,也没见着陈将军的面。唤来当值的士兵询问,得知陈将军还在巡查防务。三人便只能捧了茶杯,继续等候。
房间不大,距离也不算远。三人各自坐着,啧啧喝着茶,却谁也不说话。林泉南与苏榭虽然同是次辅徐阶的门生,却话不投机,只因数年前苏榭投靠了闫党。两人虽没什么过节,可林泉南心里对苏榭始终有一个疙瘩。而苏榭的身份又很难为外人道,所以干脆什么都不说。现在又加了一个唐挽,谁都摸不透这后生的背景。说她是徐党的人吧,却分明是被小阁老委派至此的。可说她是闫党的人,却分明又在徐党拔擢地方官的名单之内。在未看清唐挽的真正身份之前,苏榭和林泉南有着超乎寻常的默契——沉默是金。
忽然门外一阵纷杂的脚步,打破了眼前看似持续到地老天荒的沉默。一个巨大的身影出现在大门前,将房屋内的光亮遮挡了个严实。门外时不时传来一两声“将军”,不用想,是陈将军终于出现了。
在唐挽的印象中,能够守护一方的将领,或者是如项羽那般板肋虬髯的霸王,或者是如周瑜那般雄姿英发的青年,可眼前这个陈将军偏偏哪一种都不是。他并不高大,皮肤黝黑,长相平平,若是放在士兵之中,很难将他一眼认出来。此时他站在屋子正中,若非一身夜明铠甲昭显了身份,唐挽真不会相信他就是陈延光将军。
何知县就跟在后头,忙引荐道:“这三位是京城来议和的礼部特使,这位便是陈延光陈将军。”
“三位对不住,军务繁忙,现在才抽身出来。怠慢之处,多多恕罪。”
这人虽然长相平凡,一开口却带着一股气势。像是个守关大将的样子了。
“陈将军客气了,军务优先,也是应当。”苏榭道。
陈延光点了点头,目光在三人身上游移一阵,问道:“三位要见我,有什么事吗?”
“这……”苏榭怎么也没料到他会有此一问,顿了顿,方才说道:“此次和谈的个中细节,还想与将军商议。”
苏榭话音刚落,陈延光便一摆手,道:“我就是个粗人,行伍出身,字都认不全,三位大人可千万别和我商量。一切旦听朝廷的意思。几位吃住安排,都找何知县,若需要兵丁护送,我自当尽力安排。三位,我还有军务,就不多陪了。三位请便。”
他说完,未等旁人再说什么,便如一阵风一样,带着士兵们离开了。
何知县似乎早就料到会是这种局面,因而上前拱手笑道:“几位大人今日劳累一天,也辛苦了,不如先去驿馆休息。”
唐挽年轻资历浅,逢着这样的场面自然也轮不到她说话,只等听两位老臣的安排。苏榭与林泉南对视一眼,也没有别的办法,于是点了点头。
都护所门口早准备好了轿子。三人上轿,各自散去。唐挽在轿中闭目养神,忽听双瑞唤了一声“公子”,紧接着就从窗户里递进一张字条来。
唐挽狐疑着将字条打开,只见上面一行小字:“今夜戌时,房间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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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12月20号断更开始,到今天3月18号,应该算是整整三个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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