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王的眼神中闪过一次戒备,继而连连摆手,道:“治国安邦,是父皇那样英明神武的皇帝才可以考虑的。我是父皇的儿子,只要做到忠孝二字,便已足够。”
唐挽心头一黯,却终究没再说什么,道:“忠孝二字都能做到,便可称圣人了。殿下亦是有抱负的。”
裕王偏头看着她,紧张的眉眼终于舒展,道:“先生懂我。”
其实唐挽并不懂他。唐挽尚且看不明白,这位王爷一味地效法圣上,做出一副不问世事只问仙道的样子,到底是为了稳固储君的地位以图后续,还是真的被自己的老爹吓破了胆。
但有一件事可以确定,两位王妃可不是那种清静无为的主。
“汪世栋的近况如何?”唐挽问道。
闫凤仪正忙着将眼前横生的柳枝拂开,蹙眉问道:“谁?”
“就是我在苏州的时候,那位同府的同知大人。李义的心腹。”唐挽道。
闫凤仪蹙眉想了想,也没对上这么个人来,说道:“这我却不知道了。苏州一直是我父亲在打理,我只知道一个李义,其他属官并不熟悉。你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唐挽自然不会告诉他是在裕王府听到的。看那日苏闵行的神情,似乎汪世栋所牵涉的并不是小事。闫凤仪如果不知情,那就只能是徐党内部的问题。
“那天翻理旧物,找到他当初送我的一条腰带,就想起来了,”唐挽道,“说起来,苏州府那盘棋虽然散了,但棋子敛一敛,或可再用。若真就这么罢了手,倒有些可惜。”
闫凤仪深以为然,他正在着力收拾闫党的局面,用人是一大缺口,于是点头道:“我便让人去打听,看还剩下哪些人,现在都在什么地方。那案子过去了这么久,也该是起复的时候了。”
直到现在,唐挽提起苏州的旧事,仍旧会感到一阵恶寒,忍不住缩了缩肩。闫凤仪侧眸问道:“你怎么了?”
“无妨,风有点凉。”唐挽道。
闫凤仪便抬手一指:“那边有处茶楼,我们去坐一坐。”
小二一看来人的穿着气度,便知出身不凡,殷勤地引上了二楼的雅间。两人点了一壶清茶,几碟小菜。菜上来之后,才发觉这是一家苏浙馆子。
倒又和苏州有些瓜葛。
酒楼临水,两岸烟柳云堤,景色正好。今天天气不错,秋高气爽,便有贵家女乘着小船游湖。远处河堤上走来一行少年,都穿着皂缘深衣,应该是太学的学生趁着假日来采风。便有歌声从船上飘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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